东门突然枪声大作,喝喊如潮。进出的人一哄而散,守门的鬼子和伪军禁约不住,朝天放了几枪。人群更乱。
子弹头顶嗖嗖的飞,鬼子和伪军吓得赶紧退进城里,紧闭城门。
城里一片狼藉,小摊撞翻无数,物品满地。昏黄的街灯下,人流如惊马四处奔涌,呼男唤女叫喊不绝于耳。
尖厉的哨声又响起来。一阵湍急的脚步声风一样卷起。城中大部鬼子伪军涌向东门。
子弹这时扫上城门,溅得叮咚乱响。奉命留守的是鬼子中队长松井。松井瞪着城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珠滴溜溜转,忽然盯住畏首畏尾的罗佑福。
“罗的,你的出城的迎敌!”
罗佑福吓了一跳,城外枪弹如急风暴雨,出城不是送死?
“太君,此时出城大大的不妙!”
松井不是山口一夫,所以罗佑福有应付之招。
“为什么的不妙?”
“太君,游击队和大王山的攻城,是为被抓的人质而来。他们正要进城救人,如果我们打开城门,他们趁机冲机来,大太君杀头的有!”
松井呜哇的吼:“八格,我们有的是枪炮!”
罗佑福摇摇头:“太君,游击队和大王山大大的厉害,大太君的也头疼。”
松井唔了一声,盯着罗佑福。这支那猪胆子小,但说的也有道理。山口一夫那么骄横,却拿大王山没辄,如果此时轻敌,让游击队冲进城,交不了差。
“罗的,你的主意,怎么退敌?”
罗佑福挠着头皮说:“城楼上坚守,不放他们接近城门。”
“好,快快的上城楼。”
城里能调动的鬼子只有一个小队,罗佑福的皇协军也不多。松井深为不安。
松井和罗佑福登上城楼,看到几百米外的林带里,数不清的火舌伸向城门。
松井倒吸口凉气:“这是正规军的干活?”
鄂豫皖游击队全部换成鬼子的装备,因此打起来象模象样。
罗佑福说:“正规军的不是,但是他们全是最好的装备。”
松井哼了一声,吼着全线开火。霎时鬼子的机枪炮弹疯了似的往林带里扫去。
林带里霎时枪声稀落,松井哈哈大笑。
胡亚春受命只是牵制,所以并不与鬼子硬拚。鬼子枪炮一响,他们就藏起来,鬼子枪炮一停,他们马上还击。
城门展开了拉锯战。
东门枪声一响,宗涛和丁大勇等立即摸出小巷,向关押人质的地方冲去。
街道上少有行人,偶尔鬼子的巡逻车掠过。小巷离关押人质的地方不远,宗涛一行避过鬼子的巡逻车,很快接近那条街道。
整条街道都关门闭户。一行人才摸到街道口,张大牛就凑过来。
“队长,看押乡亲的只有四个鬼子,四个伪军。”
这么少的人?宗涛心里一喜。
张大牛领着一行人接近关押人质的房子。转角处,宗涛探头了望,看押的鬼子伪军如临大敌,都抱着枪,警惕地四下张望。
关押人质的房子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凹进街道,连接这条街道的另一条街,成拐角形。正面接近关押人质的房子难度很大,只有从另一条街道接近。可是要接近那条街道,也不容易,街道有十几米宽,视野广阔。正面又不能诱敌,否则惊动鬼子,前功尽弃。
丁大勇看了宗涛一眼,小声说:“宗队长,我去引开鬼子的注意力。”
宗涛一把拉住丁大勇。现在现身太危险。这条街道本来行人不多,眼下非常时期,如果鬼子不问青红皂白,一阵乱枪,白丢性命。
丁大勇当然知道现身诱敌万分危险,但是时间不等人,游击队的弹药不多,耗久了,弹药罄尽,鬼子必然怀疑,还有出城的鬼子说不定已经打道回城。
正焦急,忽见一个疯汉,衣衫褴褛,歪歪扭扭出现在街道上。
疯汉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看押人质的鬼子果然大怒,举枪射击。砰的一声,子弹从疯汉身边掠过。疯汉吓了一跳,却并没有跑开,竟手舞足蹈起来。
鬼子愣了一愣,原来真的是个疯汉。两个鬼子哇哇乱叫的跑向疯汉。
疯汉已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宗涛和丁大勇使个眼色,留下张大牛和方小兵原地监视,其余的人趁机冲过街道。
才闪入那条街道,摩托车声音传过来。石原带着一个鬼子,又转回来。
两次摩托车巡逻,间隔不过盏茶功夫。宗涛心里有底。
石原看到两个鬼子戏弄疯汉,跳下车,八格八格地大骂,每个鬼子给了一巴掌,抽出长刀,狠狠刺进疯汉胸口。疯汉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