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枪炮停止,坡那边也息了枪声。
渡边的身后探出一个青年男子,中等个头,浓眉大眼,清秀的脸庞,嘴角一丝淡淡的笑意。
山口一夫身子一震,失声道:“支那部队上尉宗涛?”
三木也吃了一惊。虽然南京城外一仗他没有参加,但听渡边说过宗涛的事。
“山口君,你说的是在南京城外与你决一死战的宗涛?”
山口一夫缓缓点头。难怪大王山义勇军战斗力如此之强,原来宗涛在此!
山口一夫怪笑一声:“宗涛君,原来阁下还没死?”
宗涛哈哈一笑,亢声应道:“滔滔长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哪个母亲不疼爱儿女?她让我起死回生了!”
山口一夫眼珠一转,干笑一声:“宗涛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渡边是山口一夫最宠信的人,原以为渡边殉职,不想还活着。山口一夫要救渡边。
“有屁快放!”
一个稚嫩的声音喝喊。山口一夫定睛一看,正是被他击中坠江的娃娃兵。山口一夫不是枪法不准,他故意击伤侯小喜的大腿,想活捉他,不想却坠入江中。
又一个南京城外之战支那兵的幸存者!山口一夫心里大悔。早知今日,当初何不一枪送他归天!
“小孩子的不懂,我有话对宗涛君讲!”
侯小喜跳起来大骂:“狗日的山口一夫,放你娘的狗屁!”
宗涛微微一笑,挥退侯小喜。
“山口一夫,想玩什么把戏,快说!”
山口一夫叫道:“你把渡边君还给我,我马上撤兵!”
宗涛哈哈大笑:“山口一夫,今天这个阵势,你能攻上山寨?”
山口一夫恶狠狠地说:“我们的炮弹,能轰平你的山寨!”
宗涛一声冷笑:“那就试试吧!”
山口一夫正没辄,渡边叽哩哇啦叫起来。渡边一怔。
原来渡边用日语告诉山口一夫,黑狐还活着,在山寨,不过行动不便,不久将有大动作。并告诉山口一夫,宗涛现在的身份是大王山义勇jūn_duì长,一切号令均为他出。山口一夫兴奋不已,对三木说:“这次进攻展旗寨失利,但我们有意外的收获。”
三木有点不相信。
“黑狐上山那么久,什么消息也没传出,你还指望他?”
山口一夫说:“我相信渡边君,他说的绝不是假话。”
渡边继续喊:“山口君,寨中头领全部在此,你快开炮,,否则后悔不及!”
山口一夫脸上有不豫之色,看了三木一眼。三木点点头:“渡边君说得不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依渡边君,掷弹筒的射击!”
山口一夫大为不满:“渡边君天皇勇士,不能伤他!”
三木只好轻轻摇头,不敢再劝。
几个鬼子叽哩哇啦,山寨弟兄没一人能听懂,气得干瞪眼。侯小喜踢了渡边一脚,骂道:“狗日的,不会说人话哪?”
渡边晃了一下,没理侯小喜,又大喊起来:“山口君,为了天皇圣战,你只管开炮,搭上我这条命,值!”
山口一夫急回头,喊了声撤。一群鬼子潮水般退去。
渡边气得直跺脚,破口大骂:“山口一夫,你是头猪!懦夫!懦夫!”
山口一夫充耳不闻,很快退到山下,传令皇协军撤离。
罗佑福传令撤兵,却垂头丧气,忐忑不安。撤到小树林里,杨大成悄悄对罗佑福说:“师长,不好了!”
罗佑福没精打采地问:“什么事?”
杨大成急急地说:“跑了,跑了一百多兄弟!“
罗佑福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板直身子连声叫好。
杨大成迷糊了:“师长,跑了这么多人,还叫好?“
罗佑福点着杨大成的额头:“你笨呀!我正愁回去交不了差,现在少了一百多人,正好报个战场伤亡!“
杨大成愣怔过后,竖起大拇指:“师长高见!“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