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发给他的月俸,会经过祖父田维之手转交给这些部曲的家眷;而这些部曲随田信在军中效力,铠甲、衣食皆不用担心,随营就食而已。
夏收,就是战争的号角。
军中伙食配给已有明显提高,如果平时操训热量摄入是五千大卡的话,那现在已经提升到一千;战时能达到八千。
一场持续月余的战争里,哪怕军粮补给充足,哪怕仅仅是对峙,巨大心理压力和日常驻守任务交织下,军士体能会迅速下滑。
吃的膘肥体壮,这才是战争准备期里军士最大的底气;生力军之所以可怕,就在于体能储备充足。
五月末,随着曹操狼狈撤离汉中,刘备的益州军团、张飞的巴州军团开始休整,同时后方的宜都太守孟达得到刘备命令,乘船沿江而上于秭归登陆,,随即走香溪河谷轻装行进,穿越崇山峻岭避开人烟、曹军耳目,直趋汉水掐断房陵郡与南阳郡、南乡郡的联系。
紧接着又走粉水河谷直达房陵县城西郊,此城险峻难攻,孟达依田信所授的计策,先驱策山民盗匪抄掠城外村落。郡守蒯祺亲率千余部众出城剿匪,不想孟达的主力从粉水上游杀出,阵斩蒯祺于粉水河畔。
同时副军中郎将刘封率军五千沿汉水而下,与孟达夹攻上庸太守申耽,申耽投降送家眷、宗族于成都为质,被刘备继续任命为上庸太守,又以孟达为房陵太守,升刘封为副军将军,监上庸、房陵、西城三郡。
孟达空缺的宜都郡守,则以原宜都郡尉樊友升迁补充,他寄存在田信这里的郡尉官印也派人讨回。
整个六月,随着夏收完结,荆州军团与曹仁的征南军团冲突日益激烈,已开始出现斥候绞杀现象。
而炎炎六月里暑气逼人不利于交战,荆州与益州互动密切,但田信迟迟等不来群臣劝进刘备为汉中王的消息。
难道水淹七军之后,才有刘备自称汉中王?
不称汉中王,那关羽的前将军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田信越不敢轻举妄动,整日待在军营中操训士兵。
麾下夷兵如今多攀附汉姓,被他分为七个曲,七个曲都是花队编制,既每曲中有弓弩、刀盾、矛戟,完全是混战编制;不是利于战阵的纯队,纯队是一水的刀盾、枪阵之类的编制。
夷兵善私斗,也适应、擅长花队编制和战斗方式。
花队对军吏、军士的素质要求不高,也是目前最适合夷兵的编制方案。
这个编制下,除了混战、抗线外,这支jūn_duì似乎就没有什么明显特点、优点。
七月十九日的后半夜里,天气凉爽,田信正与另一名零陵郡夷兵新营督习宏巡夜,甲叶哗啦作响,气氛沉肃。
月初时,大营中将士拨发铠甲、战具,严申军令。
临近四更天色伏晓时,田信才与习宏一起回议事大厅上缴巡夜令牌,这时候晨鼓响彻,营中将士穿戴铠甲,全副武装在营中开始早操,也只是队列性质的早操,以加强军纪意识,不再进行体能相关的强化训练。
廖化留下田信,问:“孝先常说尔部善走,精于山林奔战?”
田信打了个激灵:“正是。”
廖化拿出一卷帛书放在桌上,铺展,并出具虎符:“今日尔部北调东二营,暂归夏侯将军节制。”
这是一份书写好的军令状,军令内容是三天内袭取岘山曹军据点。
军令状跟生死状一样,赌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家属的命。
这两月时间里田信身体拔高到七尺二寸,勉强达到了军中最低线,脸上也有了一些肉。
田信注视军令状内容,接笔签名,不解:“主簿,我是新将,营中也无宿将,君侯却让我率部攻拔岘山……恐怕是先手佯攻吧?”
廖化将军令状封入木匣中,面无表情:“此君侯所令,你我不宜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