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沧州,沈夫人他们到来的当天夜里,又有人来寻我,让我撺掇林夫人与靖王起争执,我不敢,没答应。
“但在前日夜里,那人又来了,还给了这张银票,问我想不想要?有这么多的银子,我不光可以置宅添地,还可以不必再为奴,自然心动。
“那人说若我能按他说的做,不但这五百两是我的,还能给我更多。我,我打小饥一顿饱一顿,撑不住这诱惑,便听从了。”
“原来是晏弘指使你的。”皇帝摸着下巴,漫声道。
“奴婢该死!”
“你这是血口喷人!”
沈夫人怒冲上来,揪住她衣襟,睚眦欲裂道:“你说是驰哥儿还有两分靠谱,你说弘哥儿,他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你这是要逼死他,也是要逼死我!你知道栽赃给驰哥儿没用,因为驰哥儿是个将死的人,所以你冲着我弘哥儿来!你是要绝我的后!你怎么就这么恶毒!”
说完她又转向林夫人:“这是你指使的吗?是你吗?!你只有一个儿子,我也只有这么两个,一个还拖着病体朝不保夕!
“即便是驰哥儿做错了,你也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我没有害你,弘哥儿没有害你,我求求你,你放我们一马,成吗?!”
看着歇斯底里的沈夫人,林夫人也懵然了。“不是你,也不是我!我没有指使她!
“她想杀我,刚才是侍卫们全都亲眼看见的!难道我还有必要下这么大本钱来诬陷你们吗?!”
沈夫人哭倒在地上。
晏衡望着这一幕,眉头已经愈皱愈紧。
晏弘上前将沈夫人扶起来,接而跪地:“臣万死也不敢谋害人命,求皇上明察!”
“事到如今,大爷推脱得了干系吗?那银票是你亲手给我的,你还说事办了,我总归是你的人!如今你见我没成,便不肯认了吗?”英枝冷笑着瞅向他,人虽狼狈,分寸倒没见有乱。
晏弘两颊胀红,一个素日大方豪气的青年,此刻竟窘到只剩下磕头的份了!
“臣恳求皇上明断!晏弘虽则不才,却也自小奉晏家祖训不敢忘,知晓礼义廉耻!
“倘若臣与此婢有过哪怕一次接触,甚至是哪怕说过一句话,有过丁点不轨之心,便让我行出这宫城便遭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好死!”
他这毒誓发出来,晏衡更是郁闷了。
前世晏弘作为摆在那里,倘若晏弘真无野心与害人之心,那前世他的作为又算什么?他处处针对他又为何故?
但英枝这么一指证,导致成沈夫人眼下的崩溃,反倒显得怪异了。
难道,沈氏mǔ_zǐ真是被冤枉的?
“你一个婢女,在朕跟前以‘我’自称倒挺利索。”皇帝漫声道。
他凉凉睃了英枝半晌,忽然扬唇:“若不是打心眼里恨着朕坐了这个位置,看来你大约也没这么快露馅。”
晏衡倏然抬头,靖王眼里也蓦然闪过一丝灼光。
皇帝示意靖王:“搜搜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