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南送完东西也就走了,雨默一边回味着他的温言笑语,一边晕乎乎地坐回房内。
他带回来的东西很丰盛,全部都是雨默爱吃的,南瓜饼,烤排骨,还有辣乎乎的麻辣牛肉,炒得香喷喷的野猪肉,甚至十分贴心,他还给她带回了一大份清菜粥。
这么多东西,雨默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她觉得,顾初南的意思肯定也不是只让她一个人藏着吃——天气这么热,也不好存放呀!
想了想,她就把frank、小周还有他们公司工程部另外一个同事叫阿庄的一起喊了来,他们几个对门对户住着,有什么事儿也都一起照应,所以她自觉,有好东西也要分享的。
工地上的日子不算清苦,大鱼大肉没有,可伙食也不算太差,只是大锅饭也就那个味道,能有小灶吃简直是美味了。
那三人一看到这些东西果然都乐疯了,frank和阿庄当即颠儿颠儿地跑下去买酒,买零食,吃得兴起,frank就说:“哎,干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都累好几天了还没休息过呢,咱们打牌去,我带的那副扑克牌还一直没开封呢。”
雨默本来不太愿意去的,顾初南过来了呢,而且她也确实还有事没有做完,才犹豫着说了句“我就不去了吧”,就被小周强行收了东西拉走了。
于是几人凑到frank的宿舍,一边吃东西一边打牌,也不赌钱,赢了的就往输了的脸上画乌龟——为此小周还贡献了自己的一只眉笔,经她特别提示:“防水的洗不脱,所以大家都悠着点啊。”
雨默打牌,除非是手气好到逆天,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因此上桌没多久,她就被对家frank从“专业坑队友”变成了“专业坑队友不放松”,最后演化成,“不坑死不放手”,几轮下来,两人脸上被划满了乌龟。
顾初南和kevin走过来的时候,他们房间里正闹哄哄的,雨默捂着脸说“我不打了,求饶过”,另外几人拦的拦,拉的拉,嘻嘻哈哈地举着眉笔研究应该在她哪里再画一个。
几人战到一处,听到清咳声才散开来,顾初南和kevin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处看着他们几个,后者还装模作样地凶道:“吵什么呢?不知道其他人都要睡觉了么?”
其实时间还早,九多点,就算是工地上的工友们,现在还在娱乐室那边看电视呢。
他这样说也是没话找话的居多,顾初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开,看着捂着脸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雨默,问:“谁输了?”
看着还满有兴趣的样子,小周立刻笑了,大着胆子指着frank和雨默说:“他们两个输了还要耍赖,我们正惩罚她呢,老大要不要也一起玩一玩啊?”
其实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公司里谁不知道顾初南这人最不苟言笑,基本上,就算是工作之余,也很少会参与什么娱乐活动,kevin说他是机器,其实也是不算说错的。
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这一次他居然同意了,走进房内,另外拉了一张椅子,说:“可以。”
然后就坐在了雨默原来的位置上。
其他人都呆了两秒,跟着欣喜地坐下,然后开牌再战,雨默想着有人接手了她就可以走了吧?结果还没站起来呢,顾初南瞥了她一眼,说:“走什么呀,我只是帮你打,要是输了,你还得给画呢。”
那口气,隐隐有点恨铁不成钢加幸灾乐祸的意思。
kevin闻言,也笑嘻嘻地也拦住她,说:“哎哎,说的是,阿默你要懂事点啊,哪有让老板画乌龟的,肯定是你代劳啦。”
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四人,尤其是雨默和frank脸上大大小小的乌龟,简直是笑惨。
frank等其他三个人都无所谓,只雨默却给他笑得尴尬得不得了,却又不好走,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看着顾初南翻云覆雨。
还真的是翻云覆雨,便是再烂的牌,他似乎也总能够扭转乾坤,所以这回轮到小周和阿庄两人一直输一直输,尤记得顾初南第一局赢的时候,他眉眼也未抬,就冲着雨默微一颌首,淡淡地说:“去画!”
雨默“嗯”了一声,屁颠屁颠地抢了眉笔就在小周和阿庄脸上大画特画,用kevin的话说是,终于翻身做回主人了,还笑她“是不是有种有条大腿好好抱的感觉呀?”
雨默只笑,并不理kevin,拿起眉笔承包了画乌龟的活,她是学过画画的,所以画的乌龟自是与众不同,格外的漂亮,也格外的活灵活现,爬卧坐立,各有特色。
kevin和frank看着笑得肚子都痛了,直说:“这个可以拿去做展览了。”
顾初南直到他们脸上都画得已经没地方再画了,这才把牌一丢,说:“好了,太晚了,都睡觉吧。”
施施然地一背手,走了。
雨默等人自然也就散了,回到宿舍,和小周各打了一盆水洗脸上的“画”。
洗着洗着,小周忽然说:“哎,我怎么感觉,顾初南像是故意给你们报仇一样啊?”
雨默:……
她撩起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没有说话。
临睡前给顾初南发了一条信息:谢谢。
两个字。
顾初南就回了她:笨。
一个字,简单明了。
雨默却看得笑,一遍一遍地看着那个“笨”字,像是要在上面看出朵花来。
早上醒来,雨默的脚疼得似乎好了些,她折开纱布看了看,见上面被撕开的红肉微有愈合,略觉心安。
走路还是有些痛的,尤其是挤到鞋子里,更是疼,她换好鞋后走了两步,感觉一只脚似乎都有些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