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虽然不讲究,但是生理期要饮食清淡然后忌辛辣刺激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听到顾妈妈这么一说,她再迟钝也知道顾初南为什么要毙了她点的那些菜了——实在是太辣,根本不适合现在的她来吃。
察觉到他原来是在关心自己,雨默既觉得温暖,也有些惭愧羞窘,将手机还给顾初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脸上都有些发烫了。
见她那个样子,顾初南便问:“怎么了,我妈说什么了?”
雨默捂了捂脸,说:“没什么呀,就是说让我喊我妈一起,明天晚上吃个饭。”
顾初南微一挑眉,倒也没说喊一起吃个饭你脸红什么,只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饭后两人在街边走了走,昔日夜宵街上的那些摊贩全都被赶走了,路两边尽是林立的酒楼饭馆,虽然高大上是高大上了,却似乎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散了一会食,顾初南就把雨默送回了家,这一次他没有进去,却也还是在路边看着她,待得她进去以后,他才开着车子走了。
雨默到家后仍旧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到家了。你呢?”
良久之后得到他一句回信:“嗯。”
时间显示是凌晨十二点半。
他回信的时候雨默都已经睡着了,是早上起来才看到的,她握着手机发了半天呆,最后还是没有再回他什么。
上午收拾了一上午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去顾初南家吃饭,顾医生夫妇仍然住在他们原来的房子里,十年过去,这个小区除了小树长成了大树,大树变得更加大以外,似乎一切如昨。
顾家的房子变化却是特别大,和以前的整齐空旷不同,屋子里面到处都种满了绿色盆栽,客厅的那个大阳台上,顾妈妈甚至还种了几棵菜,绿色的藤蔓,丝丝缕缕地爬满了架子,上面还结了好几个喜庆的葫芦瓜。
“退休了,在家没事干就种些这个,挺能打发时间的,自己看着也觉得舒服。”顾妈妈用略有些得意的口气和李家母女说,带着她们将自己种的东西都欣赏够了,才坐在客厅里,由顾爸爸泡茶喝。
那天顾初南没有出现,不过他倒是给雨默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内容无非是他出差去了,然后今天不能招待她,希望她能在他家里玩得开心什么的。
至于雨默,除了那个半夜里发给她的“嗯”就完全没有任何表示了。
顾妈妈也抱怨儿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外面跑,说他,他就干脆搬出去了。”
顾爸爸却是很想得开,说:“有事做总好过天天窝在家里啃老。”
顾医生已经近六十岁了,头发已然完全花白,只是精神很好,脸色也很红润,看起来,是越来越有名医的派头了。
他会和老伴抬点小杠,比如如果顾妈妈说儿子哪里哪里不好,他就说,可以了,做人要求不要太高;但如果顾妈妈要夸顾初南,只要口气里带点炫耀的味道,他就立刻酸溜溜地道:“还好呢,都三十岁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嗯,心理估计有问题,赶明儿联系联系邹医生给他看看吧。”
雨默猜测,邹医生应该是某个心理医生,果然,顾妈妈立时就哭笑不得,望着李孟母女无奈地说:“这样损自己的儿子,你们见过吗?没见过是吧?”
拌点小嘴,却又让人感到无不温馨,他们老夫老妻的感情好到让人羡慕。雨默悄悄看了两眼李孟,见她虽然也是笑着,然而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失意,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总而言之,在顾家还是过得很愉快的,雨默陪着三个老人打了几圈麻将,输了几十块钱,顾初南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收摊做晚饭,顾妈妈就和自己儿子说:“今天小雨输惨啦,一人输三家。”
雨默囧,后来顾初南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辛苦了。”
是说她输钱输得很辛苦么?雨默更囧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手气不太好,然后技术也不行。
晚上是顾妈妈和李孟两个下厨,雨默本来也要去帮手的,被顾爸爸拉着下棋,他说:“做饭是妈妈们的事,咱们两个就不要凑和啦。”
顾妈妈也说不用她帮,雨默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她下棋其实不太喜欢思考,所以速度很快,但顾爸爸却喜欢深思熟虑地考量到差不多每一颗子每一步棋,因此就显得特别慢,到后面就更是老半天都没有落下一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