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藜娇笑道:“爷这是在考妾身呢。妾身这样愚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再说了,禁足令是爷下的,自然由爷定夺。妾身不敢多嘴,置喙爷的决定。”
听着董藜嘴上是在说自己,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自己置喙蓝玉的决定,云悦只差一口血喷出来,却只能将心思掩藏在心底。
蓝玉一把拉过董藜,还是如同云悦最初进来看到的那样将董藜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如同抱着孩子一样的抱着她,甚至还贴心的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宠溺的笑道:“好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难道我还猜不到么?你越发的推辞,就证明你心头一惊成竹在胸。说吧,爷很想听。”
董藜撅了撅小嘴,在蓝玉看不见的地方给了云悦一个得意的眼神,才对着蓝玉撒娇道:“妾身的什么心思,都瞒不过爷。爷当真是神人一样。其实,云姐姐说的也是不错的,爷是府里最大的,整个七皇子府都是爷的。自然是爷想要如何就如何。可是爷忘记了,这七皇子府可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不管爷说什么做什么,只怕都难逃外界的法眼。离姐姐此番的确经历大难,可若是因为经历了大难就让爷出尔反尔,岂非是有损爷的英明。因为此刻开释了离姐姐的禁足,就是代表爷承认自己当初决策的失误。爷的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更是从未有过瑕疵。若是因为离姐姐的事情让爷坦坦荡荡的一生有了瑕疵,离姐姐肯定会自责的。”
蓝玉根本没有往云悦的方向去看,自然是不会看到云悦那紧张的表情。再次捏了捏董藜的俏鼻,蓝玉笑道:“爱妾言之有理,可是离儿受此大难,我若是不表示一些什么,岂非让爷自责。”
董藜俏皮一笑,赶在云悦的面前快速道:“这有何难,不过是小事一桩。爷若是想要表示一下,那就多多的赏赐离姐姐东西吧。虽然姐姐现在是在禁足,可出云阁还有个孕期的阮格格呢。阮格格行事偏颇,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爷的骨肉。爷以为呢?”
尽管不想要听到阮格格的名字,可董藜的提议依旧让蓝玉心头大为欢喜,哈哈大笑的道:“爱妾当真是爷的解语花,这样的难题,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就依了爱妾,离儿痊愈之日,爷会多多的赏赐她东西。至于阮格格……还是让柳大夫继续为她安胎。好歹,那是爷的孩子。”
云悦的嘴张了张,还未开口就又被蓝玉的话打断了,道:“爱妾献策有功,也重重有赏。至于赏赐什么,让爷想想。”
蓝玉想了想,看着外头灿烂的阳光,道:“爱妾来府里这样久怕是没有回过娘家吧?今儿个艳阳高照可是个好日子,爷陪着爱妾回娘家如何?”
董藜是侧妃,婚后是有机会回娘家探亲的。只是当时龙雪离的事情让蓝玉无暇他顾,董藜也就懂事的不提起了。如今蓝玉主动提起,自然是让董藜格外高兴。
几乎是忘记了自己正坐在蓝玉的腿上,还想要屈膝谢恩,看见蓝玉那戏谑的笑容才含了一抹羞涩的笑容道:“多谢爷。”
看着蓝玉和董藜颇为会心的笑容,想着自己几度被打断的话,云悦心里的委屈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在蓝玉的眼光落到云悦身上的时候,云悦才抓住机会道:“妾身愚钝,不如董妹妹聪慧,给爷添麻烦了。既然爷要陪着董妹妹回家省亲,妾身这就去为爷准备伴手礼。”
云悦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去。
“云妃慢走。”蓝玉叫住了云悦,待得前者满脸疑惑的转过头来,蓝玉才道:“云妃不必忙了,眼下已经不早。若是等云妃准备好礼物,怕是太阳都下山了。礼物的事情,爷自有安排,云妃不必操心。”
蓝玉说完,拉着董藜的手,道:“爱妾,走。”
董藜微笑跟着蓝玉走过云悦的身边,连带着眼神都没有给云悦一个,那高傲的模样,让云悦恨得咬牙切齿。
见到云悦连番失利,翠柳知道云悦心情不好,生怕她一不小心在这里就露出了什么不应该露出的情绪,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主子,这里是岸芷汀兰,耳目众多。”
云悦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更是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但是她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神色平静的将手放在翠柳的手臂上,扶着她的手出去。
回到嘉园的云悦疯了一般的将那个报信说董藜在磨珍珠粉的下人给杖毙了,似乎还不解气,竟然不允许他的家人收殓,直接让人扔去乱葬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