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甜甜一笑,道:“奴婢哪里能和主子相比啊,主子是那天上的明月,奴婢不过是明月旁边的小小星子。主子若是春日里灿烂的娇花,奴婢只是花下边的泥土而已。”
云悦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翠柳的脑门儿,笑道:“你这张嘴哟,什么时候学的这样油了?整日里只知道挑着好听的说给我听?若早些知道你这样油嘴滑舌的,才不会允许你在我身边伺候呢。”
云悦虽然这样说,可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是掩饰不住的。翠柳自然也知道云悦的心思,弯了弯腰道:“主子哪里会舍得奴婢这样贴心的奴婢。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有奴婢这样了解主子了。主子,请上轿。”
云悦正准备上轿,却又将腿收了回来,在翠柳诧异的目光中深沉的笑了笑,道:“演戏要做全套的。既然要做一个勤俭的好嫡妃,那就要有与之相呼应的行为才好。今儿个难得的有太阳,咱们随意在花园里头走走。不然,如何去解释我知道董侧妃用珍珠现磨珍珠粉的事情呢。”
云悦说着,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法子格外的满意。
翠柳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轿子下去了,屁颠屁颠的跟在云悦的身后,笑道:“是呢,还是主子深谋远虑,奴婢想的太不周到了。”
云悦早已经习惯了被人捧在云端的生活,对于翠柳这样的话自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花园里春花次第盛开了,高大的乔木上面也已经吐露了新鲜的嫩芽,不少花的花骨朵也在酝酿之中,整个就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可惜了这样充满生命力的景色都没有让云悦那狭隘的心变得稍微的豁达一点。
辗转走到岸芷汀兰的时候,云悦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岸芷汀兰了,自然不知道这里的变化。
远远的站在路上,看着岸芷汀兰门口的那块牌匾,眼睛里的嫉妒深深的印在了眼底。
翠柳一直都跟在云悦的身边,没有留意到云悦陡然住了脚,差一点就撞在了云悦的身上,好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顺着云悦的视线看过去,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奇怪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云悦愣愣呆呆的看着前方,道:“翠柳,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翠柳又仔细的看了看,生怕自己看不清楚还揉了揉眼睛再继续看,最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主子恕罪,奴婢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主子您究竟看见什么了?别让奴婢着急啊。”
云悦机械的转头,看着翠柳那急切的模样,心头浮现出一抹悲凉,道:“翠柳,在府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才会为了我这样真心实意的着急。换了旁人,定然是做不到的。不管任何人,都做不到。”
翠柳摇头道:“主子在说些什么啊?奴婢是主子的奴婢,为主子着急那是理所应当的。主子不必这样放在心上。至于旁人,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可爷一定是在意主子的,否则,也不必处处都顾忌主子了。”
“顾忌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云悦的声音都空洞了起来,如同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一样。
翠柳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这样的,别的不说了,就只说昨儿个的事情。若非主子,金格格的父母也是无法保全的。若非主子,俏儿姐姐也定然不能安全回去王府的。虽然爷的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可也顾全了主子的颜面。今儿个更是赏赐了这样多的东西。珍珠的事情暂且不提,那些各色锦缎和玉如意,就已经让府里众人羡慕不已了。所以啊,爷的心里还是有主子的。”
“是这样吗?”云悦还是有些不肯定,在这个时候,云悦似乎急切的需要被人肯定来找寻自己的位置。
翠柳给了云悦一个坚定的眼神,道:“是的。奴婢能看得出来,爷很想要开释了离侧妃的禁足。可主子只是一句话,就让爷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等等。”云悦抬手阻拦了翠柳继续说,略微咀嚼了下,才道:“你方才说什么?”
“主子一句话就让爷打消了开释离侧妃禁足的念头。”翠柳狐疑的再说了一次,就看见云悦脸上灿烂的笑容,越发狐疑道:“主子在笑什么,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云悦摇了摇头,使劲的拍了拍翠柳的肩膀,道:“翠柳啊翠柳,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你都能看出爷想要开释龙雪离的禁足,怕是董藜也看得出来。若一会儿董藜率先求爷放了龙雪离,我再死咬着不放,怕是今日做的这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幸亏你提醒了我,让我有了新的应对之法。不仅仅董藜想不到,爷也不会想到的。”
翠柳迷迷糊糊的看着云悦从方才如同秋日里的茄子一样萎靡的状态变成如今夏日里的鲜花一样灿烂的模样,心里诧异极了,道:“主子你在说些什么,奴婢一句话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