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季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死了两百多年的古人?”年富目光幽远望向窗外,只见窗外阳光明媚,湖水微澜,柳树丝绦,一派静逸安详。似乎也染上了几许的慵懒,年富缓缓倚靠在软垫上,“思来想去,以我之身份,还是不去拜访为好。”年季被年富没头没脑的话说得糊涂,“拜访何人?”年富悠悠道,“旅居此处的蛰居散人陈老先生。”年季蹙眉,“此位老先生非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年富淡笑,“使君是其过继孙女,你说若我这个过继孙女婿上门求见,那这位陈老先生还能不见吗?”年季无奈摇头,“怎么全天下的好事全让你一人占尽了。”好不容易见缝插针,年禄好奇问道,“那这位神秘的蛰居散人陈老先生跟两百年前被灭族的陈孝儒他老人家有何关联?”
年季一拍年禄的脑门,目露嘉许,“不错,还能问出一点比较有水准的问题。”
见年禄神情憋屈,年季兴致盎然的解释起来,“传闻——,明史之上并无记载,所以说他只是民间口口相传的一种传闻。”年禄不耐的连连点头。只听年季接着往下说道,“陈孝儒全族三百余口被枭首示众,这其中有位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产妇。刀起头落之时,紧跟着一声啼哭,风云变色,雷电交加,雨水混着血水染红了整个菜市口!监斩的永乐帝大惊失色,望着哇哇啼哭浑身是血的‘鬼产子’再难起杀心。”
见年季稍停抿酒,年禄急切追问道,“后来那孩子怎么样了?”年季道,“哪有那么多后来,故事结束了。那孩子若是死了,哪有现在的蛰居散人!”年富点头道,“传闻虽赋予了其神话色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蛰居散人便是陈孝儒的后人,所以先帝爷在世时十分礼遇此人。”年富摸着怀中精巧的瓷瓶,想到那位神秘的走方郎中临去时的话,“受人之托”,年富心中有了更多的猜测。。。。。。
这一路同行,年富始终没有机会见到李又玠神秘的“梅兰竹菊”四位夫人,只是从那顶大到有些嚣张的马车内时常传来铜铃般嬉闹的笑声,艳羡得年禄一路感慨,“做男人当如斯!”此等好色言论自然遭到嗜酒如命的年季一番狂轰乱炸。
水陆兼程,一路有惊无险回到京中,唯一令年富感到有趣的是半道上巧遇幽芙主仆。李又玠大人怜香惜玉,将幽芙二人顺路带回京城。入宫交旨,一番赏赐下来,年富载誉而归。刚出宫门远远就见一位轻甲侍卫朝着年富疾步走来。待人走近跟前,年富神情欣喜,抱拳拱手道,“原来是格僧兄——”见格僧头顶花翎,腰佩长刀,年富躬身施礼,“小弟尚未贺喜格僧兄高升,实乃罪过!”格僧慌忙抬手相扶,“相比年富贤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是正二品的通政使大人,格僧痴长贤弟几岁,却是望尘莫及。”年富谦虚摆手,好奇问道,“格僧兄现下在哪部当差?”
格僧淡笑,露出一排白惨惨的牙齿,令年富心下一突,“九门提督辖下正六品武将。”年富恍然点头,“原来是格僧将军,不知将军何时有空,小弟做东,在状元楼设宴恭贺格僧将军步步青云。”格僧朗声笑道,“该是格僧设宴为小年大人接风洗尘才对!”两人把臂相谈甚欢,一直将年富送出紫荆城外,二人才依依相别,另约时间把酒言欢。
“少爷——,您——您怎么才出来!”扑一出城门,便见到年禄神情焦急,六神无主的哭嚎着。年富一愣,急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年禄哽咽难言,恨恨的一拍大腿叫道,“少夫人早产——”年禄话未说完,年富飞跳上马车,亲自扬鞭赶马,绝尘而去,哪里还顾得上年禄在后面又哭又跑。急冲冲朝着竹韵斋跑去,路上仆人纷纷避让,瞧着仆人举止间的慌乱,年富的心突然揪得很紧。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