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看见她的样子,就觉得好气又好笑,伸手拉了她过来,低声道:“从来只见送银子哄娘子高兴的。我也送,怎么我娘子这副神情倒像是要哭了?”
苏阳怡讪讪道:“没……只,只是这数目,大了些……”
叶泽不高兴地道:“你再啰嗦,我打你了。”
苏阳怡自觉他不会打自己。可是不吭声了,只是缩在他怀里不说话。
叶泽搂着她温存了一会儿,吃过早饭便又分开了。
这次叶泽特意道:“后天晚上回来。我想瞧见你。”
苏阳怡怔了怔。她总疑心叶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她昨晚刚做下的事情,叶泽怎么可能就知道了?
虽说她问心无愧,可,可面对叶泽总有些……
满心思绪地到了铺子里,一进门就看到耷拉着脑袋站在柜上的白赫。这昔日英俊潇洒很有几分风流意味的不羁管事,如今蔫头蔫脑的,看着实在好笑。
苏阳怡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赫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阴沉着脸一声不发地跟着她上了楼。
他自把门关上了,沉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阳怡有些惊讶:“怎么了?”
“你怎么能趁我酒醉,把我丢在那种地方!”白赫咬牙切齿地道。
要不是他后来被吓醒了,跑得快,裤子差点被人脱了!
苏阳怡怔怔的,道:“我看你脑子还挺清楚的,以为你没醉成十分呢。何况我问你,请你喝酒好么?你说好。我便把你送去了。你喝得那样,你家里又空荡荡的,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想着把你送到那去倒是恰如其分的。”
白赫怒极反笑,道:“我倒是要谢少奶奶想得周全了!”
苏阳怡明显看得出来他不喜,虽然狐疑,又有些讪讪的,道:“白管事不用客气。”
白赫没料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没有分寸,一怒之下也有些无奈。真要和她吵起来,他什么恶毒的话也说得出口。只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要真把她骂哭了也是他自己倒霉。
半晌,他叹了一声,道:“还请您下次不要这样了。”
苏阳怡心道不是你老是动手动脚,我会把你丢到那种地方去?
她点点头,道:“白管事放心,既然您不喜,那下次必定不这样了。”
白赫隐约想起一些什么,低头去看她的尖尖绣鞋。她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往里缩了缩。他又有些羞愧,不敢再说什么了,拱了拱手,退出去了。
苏阳怡嗤了一声,管自己对账表了。
那一天白管事的心情十分不好。一楼所有伙计也都是战战兢兢的。
苏阳怡倒觉得没什么,范氏她们来了,自己上了楼来找她说话。她和这几个妇道人家都十分有话说,聊得实在开心。
熟络了以后更是什么都说。就是黄家的事儿,有些也是从她们嘴里听来的。
这天又聊起,去了客隆居,又看见李管事去上工了。
苏阳怡叹了一声,道:“可惜了。我是十分敬佩李管事的为人的。”
丁氏道:“只可惜,黄老板现在靠利子钱发了大财,已经不大管客隆居了。倒是李管事掏心掏肺的,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苏阳怡忍不住道:“利子钱虽然见利快,可岂能是长久的营生?还是酒楼,好好做下来了,才是正经。”
范氏冷笑道:“他哪里听得进去?你们不知道,黄家那点家底,早就被那群女人给掏空了。那黄老板现在人老了,见识倒短了,光想着图眼前之利。”
苏阳怡低声道:“总归他们家的人有本事,结交上了阮家那样的人家。据说阮家放给他们的钱,利子低得吓死了。”
范氏道:“我也觉得奇怪呢,阮家一向心黑手黑的,背地里不知道到底结交了多少人物。到如今怎么这么客气啊?”
陈氏隐晦地笑了一声。
苏阳怡低下头,唇边也有一丝笑意。
范氏看看她们两个,道:“你们两个倒是知道的?好啊,有什么话藏着自己知道,倒不和我们说,也枉费姐妹一场了。”
苏阳怡连忙道:“范姐姐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是我撞见的,正六神无主,那日陈姐姐来找我说话,我没忍住便说了的。只觉得不该告诉旁人,所以我们俩都没说。”
陈氏斜睨着范氏,道:“你与她为难做什么?人家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事,吓也吓坏了,哪里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