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怡坐下来帮她烧火,一边道:“虽才几天……但过得还习惯么?”
春桃轻声道:“原是不习惯的。可昨日……见小姐安好,心里落了一半,便觉得,也还好。”
主要是她出逃回来,姜天河虽然冷着脸,可还是担心她饿了,冷了。她因此而有些动容。
闻言,苏阳怡叹了一声,道:“是啊,心放宽了,许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前世她郁郁而终,或许也害了春桃一辈子不得知。
春桃淘米,一边轻声道:“小,小姐,叶家……”
知道她还担心,苏阳怡便道:“叶家mǔ_zǐ俩都是好人。他们家人也是从玉昌迁过来的,许是和咱们苏家有什么来往……这事儿我还没细问。不过你不用担心我。”
春桃道:“瞧着姜夫人,倒是比李夫人和善很多。”
竟然会为了她的事情亲自到乡下来,说实话,一开始春桃也是吃惊不小。而且前日她见了叶家少爷,比沈家那个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说长相,就说那份气度,和沈康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小姐能遇上这样的人家,也是好事。当然,她并不知道苏阳怡的典契是八年的……
在沈家的时候,苏阳怡也是进过厨房的。她择着菜,一边问春桃,道:“杏儿在哪儿,你知道吗?”
春桃听了颦眉,仔细想了想,道:“奴婢记得卖给了安阳县的陆家……但不知道是哪一个陆家。”
说着,也不等苏阳怡问,就自己细细地把当时的情景说了,并道:“小叔是个做牙侩的,经常在外面走动。小姐您别急,奴婢让小叔去打听打听。”
苏阳怡低头笑了起来。
春桃反应过来,有些脸红,道;“他……和小叔,也不是坏人。”
至此,苏阳仪才真正放心下来,笑道:“嗯,是好人。”
春桃把饭做好端了出去,然后就和苏阳怡,云妈妈等人在厨房里另开了一小桌,说着话。间或听外面传来吆喝声,竟然还有姜夫人的声音……
玉妈妈难得有些尴尬,笑道:“夫人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苏阳怡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相公的性子倒是不像母亲。”
“少爷像老爷,老持沉重。老爷还在的时候,每日都要盯着夫人才安心。”许是想起了往事,玉妈妈有些感慨。
当着春桃等人的面,苏阳怡也不好多问。
临走的时候,苏阳怡才知道,当初叶老爷为什么要盯着姜氏才安心了……
姜氏竟然从姜家搜刮了一大堆土特产搬上车,临走还一身酒气地和姜天河叨咕,道:“亲戚,改天你们来城里,再请你喝酒。我有个儿子,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海量……不过他不大喜欢喝酒,你多教教他!”
哪有做母亲的找人教自己的儿子饮酒的!
玉妈妈连忙扶住她,有些尴尬地道:“夫人醉了!”
姜天河和他兄弟还在乐呵呵的表示一定要进城去找姜氏喝酒,并道:“亲戚,你就是娘们儿中的爷们儿……”
听得众人一头黑线。玉妈妈连忙把还在傻笑的姜氏扶上了车。
好在一上了车,姜氏就趴在玉妈妈肩头,睡着了。
回到城里,姜氏又醒了过来。玉妈妈和苏阳怡又是手忙脚乱,给她更衣的更衣,准备醒酒汤的准备醒酒汤。
这么一闹,倒是把苏阳怡心里那一点愁思全抹了去。
姜氏睡到天黑才起来,嚷着头疼,喝了点粥,便又睡下了。
叶泽在门口探头探脑。
待苏阳怡服侍姜氏躺下,出来了,见着他,便是一怔,行了个礼道:“相公。”
叶泽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屋内,道:“母亲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酒气?”
想到今天的事,苏阳怡又想笑又无奈,道:“母亲认了两个亲戚,高兴起来多喝了……几碗。醉倒了。”
叶泽闻言一怔,然后目光有些柔和,笑道:“母亲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随她去吧。”
“嗯。只是喝了酒又嚷头疼呢。”
想到叶泽还没吃饭,苏阳怡便先吩咐人去做饭,和叶泽并肩走回饭厅。
路上,叶泽问道:“你那个丫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瞧着那家人还不错,索性就把春桃许给他家了。春桃的年纪也不小了,配了人正合适。”
叶泽道:“母亲认的那两个亲戚,难道是……”
他话还没说完,苏阳怡又笑了起来,小声道:“可高兴呢,临走人家还送了咱们许多土特产。母亲说乡下的兔子肉好吃,还给她提了一整只刚打回来的野兔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