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现在,也如同西子捧心,惹人怜惜。
林正伸手,轻轻扶平妻子眉宇间的不安:“别担心,我在这里。”
一直陪着你。
这句话仿佛起了作用,赵容的脸虽然依然苍白,但是那些惶恐不安却消失了,最近还带着笑。
林正握紧赵容的手,靠着床边趴在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赵容醒过来,觉得一只手臂血脉不畅发麻,睁眼一看,丈夫就睡在她床头,发麻的手也是被丈夫牵着。
昨天,赵容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连忙直起身子,她记得丈夫也是受了伤,手臂还留了血,自己撑不住早早休息了,丈夫却是要处理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丈夫身材高大,这样趴着睡,恐怕极不舒服。
她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惊动了林正。
林正睁开眼来,他没休息好,神色还有些恍惚。
赵容凑近问丈夫:“夫君,昨日的伤怎么样了?”
林正这时恰好抬起头来,两人几乎就是脸贴脸,鼻尖对着鼻尖。
赵容心砰砰的跳,虽然日夜与林正同眠,但是她还是十分羞涩。
是妻子啊,林正半梦半清醒的看着赵容,突然脸凑近,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早啊!”
赵容弄了个脸红,咬着下唇,小声的回了一句:“夫君早。”
过了好一会儿,林正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早安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亲了一下额头。
不过因为赵容脸红得厉害,他还以为是受伤的缘故,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昨天真的是把我吓到了,下次别那么冒冒失失的上来了,你这么又瘦又小的,伤到了可不好。”
又是瘦和矮,提到这两个,赵容的羞怯去了大半。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她道:“我当时也没想太多,看着夫君危险,就上前去想要帮帮夫君,还好夫君没事。”
听了妻子真心直白的话,林正笑了笑,拥住她:“首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次意外,不会再有第二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赵容倚在丈夫怀里,头靠在丈夫肩膀上,觉得身上那些伤都不再痛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叫来侍女梳洗。
赵容问怎么不见清莲,清荷说昨日的事情,清莲晕过去了,现在都没缓过来。
赵容皱了皱眉,清莲是丈夫的丫鬟,不过跟的时间也不久,平日上规矩差些,年纪小她也能谅解,但是主家遇难的时候,她直接晕过去了,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实在有些不堪用。
林正倒是不会去想这些事情,洗漱之后,就去了前院,和尚的事情还要处理,就算是送去衙门,他也得出面一下。
赵容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因为被甩在地上,又被踹了两脚,身上还是痛的,也打不起精神来处理事情。
只是婆婆那边,她却不想瞒着,看丈夫的意思也是要用这件事情抑制一下婆婆对佛事的热衷。
林正去了县衙,他最近才考上举人,名次还不低,已经是乡里的名人,就算是县令也听过他名字,听到昨日白云寺几个僧人持刀行凶,闯入他家中图谋不轨,也是勃然大怒。
大夏重科举,对学子很是优待。
居然有凶人,要对乡试刚过的举人下手,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人证物证俱在,县令问清楚原由,马上从重处置。
听闻这些人是被林家老太太用香火钱养着,只是听到林家可能要去京城,怕没了钱银,这才做出抢劫之事,直骂这些人贪心不足恩将仇报。还顺道好好安慰了一下林正,林正的伤口被包的有些恐怖,缠着厚厚的白布,因为睡眠不足,脸色也是不好。
他说要先行离开,县令还嘱咐他好生休养,以为他真伤得不轻。
林正回到家中,母亲就冲了上来,看着他身上的伤眼泪落个不停:“都是娘太不小心了,惹来了那些豺狼,以前那些大师还好好的,你以前病了,也就是他们搭把手,没想到昨日居然做出那种事情来。”
“母亲,事情都过去了,我就是受了点伤,性命无碍。”林正叹了口气:“那些和尚不是好的,钱财诱人,这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母亲还是不要朝寺庙送太多香油钱了,咱们家也不是真的有聚宝盆,可以生出钱来,这钱赚起来也是很费力的,送过去了除了养胖和尚,佛祖又感觉到了多少呢?积德行善,还是要自己真正去做的,我看母亲在冬季给无粮之人施粥,夏天打个凉棚给路人送碗水,虽然都是小善,却比那送香油钱好得多。也是真正能看到的。”
林母听得那几个和尚行凶,林正受了伤,已经是悔恨了,这时再听林正说这些,怎么会不答应。
她连连点头:“下次再也不送香油钱了,这菩萨佛祖的,就在家里自己拜一拜。”
林正没在林母身边看到妻子,问道:“容儿呢?怎么不在你身边,那些和尚下了狠手,直接拿刀闯到我院子里面对我下手,要不是容儿,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母亲。”
林母看着林正的伤,脑海中不断想象儿子重伤的场面,又惧又怕,心里也生出对媳妇的感激:“我看她受了伤,就让她休息,这次多亏了她。”
“那些和尚也下得去手!我往日给了他们那么多银子,若是没了容儿帮你,你可不遭了秧。”
“正是因为给的银子太多了。”林正道,他见到林母已经生了悔意,便作罢,反正现在管家的是妻子,母亲只要不送香油钱,月俸绝对不用担心。
“别提他们了,我虽然是伤在身上,母亲也是伤在心里,以后小心一些,我打算再雇几个护院。”
林母道:“多雇几个,可切莫再有歹人了。”
林正点头:“先前也说了,我们过几个月便上京城,母亲还是同去吧,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便是我在这里都不放心。母亲要是一个人留在家中,我在京城又怎么能安心备考呢?”
林母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头。
她也有些后怕,平日那般和蔼的大师们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个人待在家中,的确是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