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呼代里大捷
蒙古,库伦军用机场。
库伦一共有两个机场,一个是库伦人民机场,一个是库伦军用机场。因为蒙古的重要国防位置,库伦军用机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空军基地,属于一级空军基地,仅次于特级空军基地。
整个空军基地除了一个具有三条甲等跑道的机场外,还有很完整的一个甲级飞机维修中心,确保战时能够对受损战机进行及时的维护和零部件更换,一个大容量的战备油库,保证了它能够在战时为机场三百多架各式飞机提供持续作战的油料。此外,一个中程预警雷达基站,多达一个**机械化步兵团的驻军部队以及强大的防空设施,都是它的保卫力量。
从数量上来讲,300多架各式战机并不算庞大,至少和对面苏联西伯利亚军区各大前线机场比起来,还处于相对劣势。比如,苏联人在恰克图军用机场的飞机,就多达200多架。
因为目前的各国飞机都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航程较短,挂载副油箱虽然能加大航程,但又减少了载弹量。这样一来,像苏联这样充满着侵略主义思想的布尔什维克们,总喜欢把他们的飞机都布置的很靠前,这样能确保前线机场在战时能够顺利地越过边境,对敌人实施毁灭打击。
恰克图虽然现在属于苏联,但曾经却是中国的领土,被沙俄于1727年建成了要塞,次年6月,中俄在此签订了《恰克图条约》,从此恰克图与中国的血缘关系就中断了。
而作为传统的军事要地,作为苏俄对中国的军事前出基地,恰克图的军事力量虽然不如欧洲部分的苏联红军强大,但依然是较为强大的。
只是这种强大不是靠精锐来体现,而是靠人数。
布尔什维克号召大家参军保卫苏联,尤其是在世界大战开始后,越来越多的西伯利亚农民从集体农庄走出来,甚至几个人拿起了一支步枪,凑出了一支人数非常可观的西伯利亚军团部队。而更多的精锐苏俄红军,则被调往欧洲,那里战云正浓,相比于德国人,他们更看不起中国人。相比于对欧洲,甚至是巴尔干半岛,他们认为,对苏联的吸引力也更大。
当然,这不是说苏联人的新能源重地西伯利亚就变成了一个空架子,相反它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不然,中国也不会日夜警惕这头北极熊从西伯利亚冲过来。
在张蜀生制定对苏防务政策的时候,蒙古就是一个最重要的点。
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苏联人都是强大的,他们的装甲集团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京津,不然,后世中国也不会在中苏关系异常紧张的时候,在中苏边境布置百万重兵。
所以,共和国如今在整个中苏边境,同样也驻军达到了数十万,而作为二线梯队,比如驻扎在绥远的第二装甲军一部这样随时可以拉上去的部队则更多。自始至终,张蜀生虽然对苏联充满着欲-望和野心,但同样没有敢放低对斯大林的防备,没吃着熊掌,反而被熊一巴掌拍胸口打得半死的事情,张蜀生是绝对不希望它发生的。
“气象专家有结果了没有?这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库伦空军基地司令员,空军少将凡朝平在基地作战室中急躁不安地踱来走去,水泥地都快被踩出痕迹了,窗外依然在飘飞的雪花,让他的拳头一直紧攥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基地的作战参谋长刘成伟来了。
“我刚刚打电话去催过,那边说一有天气好转的迹象就会报告,按照半个小时前的分析,要到中午两点左右这场雪才会停。”
刚刚进来的基地的作战参谋长,空军少校刘成伟翻开早已熟记于心的文件,说道。“将军,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又和飞行员们交流了一下,这雪已经不算大了。排除气象军官们的反对,他们有信心起飞,虽然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成功的把握很大。从整个外蒙地区汇总的天气情况来看,库伦再往北的风雪也在减少,一些精英飞行员是可以起飞执行任务的。”
“噢?是这样?”
凡朝平一把拉开面前的玻璃窗,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望着天空,再看了看远处的机场跑道,问道,“这雪确实比刚才小了许多,机场跑道的情况怎么样?”
“将军,按照我们人民军北地机场的标准配置,化雪剂和扫雪车都配置了不少,四条跑道,集中人力的话,能够保证1到2条跑道在十分钟后达到起飞条件。”刘成伟按照自己的军事经验,飞速地分析道。
“很好!现在呼代里一线,我们与苏联已经展开猛烈交火了,目前虽然还限于步兵级别的交战规模,但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出现坦克。我们的坦克从库伦北上,还要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就只有靠我们空军来提供强大的空中支援了。”凡朝平语重心长地说道,“委员长要求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支援步兵战斗,这是空军存在的价值之一。”
刘成伟点点头,对于这些,他这个作战参谋长当然是最清楚的,甚至比司令还清楚,略微一想,便拿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案,“将军,我们可以从特级飞行员中选出二十名飞行员,负责前线侦察和火力支援任务。机型的话,选择最新抵达基地的歼—3型战斗机和轰—3型轰炸机。两者都是半金属构架的新式战机,比歼—1、2两代战机,在恶劣气候下,作战性能比前两代机有很大提升。而轰—3型轰炸机,虽然是中型轰炸机,但综合对比适应恶劣天气的能力和载弹量、航程来看,它们也是最适合的。”
库伦空军基地离中苏边境约有150公里左右的距离,之所以没有像苏联人一样疯狂地将飞机布置最前线,也是考虑到中国战机比苏联的战机普遍先进一到两个层次,作战航程方面也远很多。而这种优势,在三型战机广泛服役后,又将扩大。
既没有足够的远见,也没有遭遇过实战的苏联红军空军,一味追求数量,机型更新换代太慢了。
在张蜀生看来,苏联人或许要到苏德战争全面爆发后,等那些前线密集布置的机场和坦克集群被德国人的飞机全部炸成废铁后,才会明白。而对于中国,苏联人更是缺乏足够的认识。
要让一个在近乎万里之遥外的斯大林,对亚洲的新资本主义国家中国充满警惕,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位‘伟大’的布尔什维克领导人眼里,目前只有德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才配做苏联的对手。当然,在他看来,在忠诚勇敢的苏联红军的推土机攻势下,他们也都是不堪一击的。
凡朝平略一思量,对于作战参谋长给出的方案也是很满意的,作为基地司令,他也成天和这些飞机打交道,对于它们的性能很清楚。
“就按这个方案,立即执行吧。”
“呜呜呜……”
随着凡朝平的一声令下,库伦空军基地响起了剧烈的作战警报声,早已在宿舍中待命的飞行员顿时激动起来,但不时却又得到了新的命令,只有二十名最精锐,平时综合考评分数最高的飞行员才得到了出击命令。
机场跑道上,一号跑道和二号跑道,原本一直有数辆扫雪车在清除积雪,这种多功能扫雪车正是北方空军基地的标配之一,不间断地清除,有利于防止跑道严重结冰。
随之作战警报的响起,十几辆扫雪车在前,整整两个连的驻军部队跑步冲向跑道,顶着已经在变小的风雪,每个人都拿着铁铲和扫帚。
而机场一侧坚固的机库群,最新编号的13号和14号、15号机库的大门也在缓缓打开,飞机牵引车顿时驶上前,将飞机拉出来,而更多的则是机修师和机场士兵上前,推着飞机出了机库。
整个机场,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出动程序中,二十米穿戴整齐的飞行员也列队站在那里,雪正在变小,但等待他们的依然将是雪地起飞,赶往呼代里一线,支援那里的战斗。而在这种较为恶劣的天气下,他们的对手,还抱着手在机场宿舍中看雪呢。
库伦北上八十多公里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茫茫草原上,一条长龙般的车队正在飞快地前进。
“哐当!”
坦克的车顶被一下从里面推开,最先露出来的是一顶有将军帽徽的军帽,随后是一颗金星的少将肩章,一名装甲兵少将从坦克里探出身体来。
他探头望了望正在变好的天气,虽然还有一些飘雪,但却不影响这个机械化步兵师第11师前进了。
此人正是奉命率部进入色楞格市的机械化步兵师第11师师长饶国华少将,他率领的这个机械化步兵师,在猛虎一型坦克转入训练、民兵部队后,拥有着51辆猛虎2型坦克,另外的配置基本都是卡车和军用挂斗摩托车,以及少量的装甲侦察车。虽然暂时没有配置三个装甲军正在逐渐配置的自行防空高射炮,但却同样采用卡车装、拉高射炮的办法,具备了一定的防空作战能力。
饶国华钻回坦克,关上车顶,对旁边的通信兵说道,“向徐司令报告我军目前的位置,预计一个小时后抵达色楞格市,我军将视情况投入足够之装甲兵力,反击苏军,让兄弟部队再坚持一下。”
对于徐树铮,饶国华虽然是西南土生土长,又在早年的西南军中成长起来的将领,但对这位曾经收服过外蒙古的老将还是比较崇拜的。两人虽然都是将军衔,但含金量是完全不同的。徐树铮是开国大授衔的那一批少将,而饶国华以及库伦的那位空军司令都是后来授衔的。或许大战一开打,徐树铮就能被升为中将,而他们,则还需要积累很多军功才能证明自己。
jūn_rén好战,除了责任和使命感,还有那份属于jūn_rén的天然荣誉感,既能保家卫国,跨马杀敌,又能高升军将,光宗耀祖,倒是两全其美了。
身为蒙古境内最精锐、最针对性装备的机械化步兵师,饶国华对自己的使命非常清楚,也知道军部把自己放在这里,就是一个理由:对抗苏联红军。
战争在边境打响,而不会涂炭国土,那样的战争是jūn_rén最向往的,有本事,拉出来打一仗,谁高谁下自然见分晓。在饶国华看来,这是证明自己,证明第11师的价值,争取将来把这个半坦克师换装成真正的装甲师。
呼代里河哨所,中午12点。
“政委同志,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我军暂时无法突破中国人的阵地。”
苏联方向的小山坡后面,那名最先带队追杀两名红军叛徒的连指导员正在向刚刚随队赶来的团部政委报告。
这个团隶属于西西伯利亚军区第三集团军下属第241师,是第三团的番号。
为了贯彻斯大林同志的意志,为了执行苏联高层的蒙古方面计划,团政委米勒列夫同志抛下因为大批卡车发动机出现故障,而被拖在半路的团主力,自己率领一个营乘坐其余的卡车,火速赶往呼代里河一线。
其实,米勒列夫原本不是来支援的,而是来抢功的,因为当他听说呼代里河苏联一侧,行动部队和中国交火后,一个刚好在附近的营受命支援上去后,就急不可耐地带着部队赶来。
一个营外加一个排的苏联红军,怕是几分钟就能冲进中国的领土了,自己如果再慢了,和那个该死的来自白俄罗斯的团长一样的话,这功劳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然而,当他来到呼代里河一线,看到的情况却让他愤怒地差点拔出枪枪毙了那位基层指导员。当然,在他看到了自己带来的一个营后,又改变了这个想法,甚至对这位越权指挥的连指导员,抱以感激。
多么好的立功机会,伟大的米勒列夫同志将率领两个营和一个排,攻破顽强反抗的中国人的防线,进抵中国领土,直逼库伦一线,为大部队的开路,抢下头功。
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那位敢于拿枪指着红军营长的头,抢来了指挥权的基层指导员,虽然是笨蛋加蠢货,但绝对是一个善于表现的人,只是运气不佳。而自己,则拥有了实力和运气,以及基本的指挥素养。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对面的中国人只有大约两个排的部队。
“突破他们!!别列夫同志,我要求你立即从正面展开猛攻,而我将带领部队绕过正面,从背后包抄他们。别列夫同志,请立即执行命令。”
米勒列夫同志转过身,对一旁耷拉着头,闷着脑袋吸烟的那位被一名基层指导员剥夺了指挥权的营长下令道。这位没有带上自己营指导员的营长同志,刚才被一名小小的连指导员狠狠地夺了气势。
“是的,遵从您的命令,米勒列夫同志。”
虽然对于让自己的部队去当炮灰有些忿恨,但别列夫斯基没有反对,无论是军衔还是政治身份,他都远不能和面前这位团政委相比,他随时可以下令枪毙自己,哪怕,最残酷的反革命镇压已经快过去了,军官依旧不能反抗政委。
别列夫没有理那位受到了上级打压而缩到一边的连指导员,而是走到山垛子后面,拿起望远镜,重新审视起对面中国人的防御来。
而在他脚边,是一名刚刚被中国人的子弹撕去了一条胳膊的红军士兵,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很年轻,在那里痛苦的哀号着等待救治。
“中校,中国人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训练很有素,比起我们的士兵,作战素质要高很多。”
一旁的一名连长,见营长终于摆脱了那名叫嚣着‘优先指导权’的政委,走过来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整个战场,虽然没有胶着在一起,但依然充斥着步枪的对射和机枪的嘶鸣声,偶尔还有一两发炮弹飞向彼此,那是双方的迫击炮在开火。
而断断续续的还有一两声和迫击炮不同的炮击声,则是中**队的步兵炮在远远地开火,精度很高,光凭两门炮,就能压制住很大的一片开阔地,再配上中**队放平使用的高射机枪,封锁了整个几百米宽的河岸,使得红军无法大规模地冲过河来。
一个营的红军,居然被中国人一个连不到的部队挡在了河对面,两军花了30分钟的时间对射,结果缺乏火炮的红军,伤亡远比躲在工事和民房后面的中国人大。而大多数的伤亡,都是由于士兵们对中国人的那种新式机枪缺乏足够的认识,而苏联的机枪一开火,那冲天的白色水雾,立即就能引来对方的机枪压制。
“而且他们的火力很强大。”
别列夫作为基辅步兵学校毕业的优秀军官,参加过多次镇压反革命的行动,军事素质比起那位连政委高了许多。
他回头看了看红军的装备,由于这是一支新扩编的jūn_duì,大部分人来自集体农庄,少部分是学校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是老兵。快速扩编的苏联红军,付出的代价就是兵员素质急剧下降,当然,还有那些偶尔闯入别列夫眼帘的,两个甚至三个红军,蹲在一个射击位后面,一人负责装子弹夹,一人负责观望。
“真是苏联的耻辱。”
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句,别列夫丝毫不敢透露半点对这一切的不满。自己这个营虽然装备比其他一些新编部队好,但依然是层出不穷,除了莫辛纳甘步枪外,甚至还有十月革命时的老型号。机枪则是轮式推进的老马克沁,威力还算不错,但从刚才的战斗来看,射击精度和隐蔽性,操作性都不如对面中国人的机枪。
雪天不用考虑机枪冷却水的问题了,抓一把雪就能敷上去,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几百米外都能看得到的高高冲起来的水雾,敌人都不用望远镜,瞄准水雾下面打就行了。
至于迫击炮,整个营倒是有一些,但卡车不足,为了多装士兵,大多数都还放在营部,等待后勤部队用马车拉上来。
至于中国人使用的步兵炮,更是没有了,大炮?这种天气,大炮还在恰克图和工事群里待着呢。
“要是空军能够出动就好了,我们在前线布置有大批的飞机,足够压制中国人了。”那名连长感慨道,平时总能看到那些耀武扬威的飞机从天上飞过,耻笑下面趴在雪地里训练的步兵,而这一次,它们也无法出动了。
“是啊,或许等下午的时候,它们能够出动吧。前提是他们能够找到足够的人,把跑道上的雪扫干净,但那时候,我们也许突破中国人的阵地了。”别列夫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居然是有些幸灾乐祸,那些该死的家伙,平时都把步兵抽去清理机场,这一次,自己这个营上前线了,他们应该去找农庄里的农民来扫雪了吧,那些娇弱的空军老爷们。
“呜……”
“小心!!”
一阵奇怪的声音朝这个方面传来,那名在小山头后面看了半天的连长,非常快速地一把将营长同志扑倒在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不算太剧烈的爆炸。
“轰!”
普通的一次爆炸,却刚好在步兵人群中炸开,拥挤的,只知道射击的新兵们,顿时被这发迫击炮炮弹扫倒了一片,连长的肩膀被一块弹片刮开,鲜血流到了下面别列夫的脸上。
“进攻,我要你们进攻!别列夫同志,立即进攻,当侧翼枪声响起后,如果你不进攻,战争结束后,我将亲自枪毙你。”
团政委米勒列夫亲自带队去迂回前,扔了下这一通狠话。
米列夫检查了一下那名连长的伤势,少有地招手叫来两名士兵把他抬下去包扎,自己拍了拍身上的雪渣,转身大吼道,“进攻,一连准备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