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口,咖啡冷了,皱了下眉头,放下咖啡,招手让侍应再给她来一杯热咖啡。
等了又等,她始终没回答,他益发显得不安起来,“是不是她发生什么事了?”
看了他一眼,她却答非所问。
“之前,婉仪跟我说,你们已经计划好年底结婚了,她说本来想早日嫁给你,不过,因为你们还没存够钱买房子,所以才会推迟到今年年底才结婚。
她还说,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房子,只要能跟你一起的话,就算住原来的房子也好,但你却坚持要有自己的房子才跟她结婚。”
“早知道,你们一去不回的话,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了无谓的自尊,而推迟婚期。”他哽咽道。
那时候,冯婉仪提议两人结婚后就住回她原来的房子,但他却觉得那房子是冯颖芝供的,他不好意思住进去,所以,坚持要等他升职加工资后,存足首期的钱,两人才结婚。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冯颖芝叹息道。
闻言,他睁大眼睛望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太迟?她是不是已经......”
她别开脸,望着已经西沉的夕阳道。
“刚才,你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回国,那是因为她再也无法回来了。我们失踪了半年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会发生什么事吧......你忘记她吧,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惦记她了。”
听着她的话,他只觉轰的一下脑子空白,过了几秒,才愣愣地问:“她死了?”
冯颖芝轻叹了下,眼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那次从车上掉落河,当时,天又下着暴雨,四周全是水,我们拼命地游,却仿佛怎么也游回不到岸上,我也不记得当时在水里多久了,好像是几小时,又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最后我都支持不住,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后,才发现自己被救了,不过,她却已经......”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他可以想像得出来那是什么。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揪住般,伸手紧紧地捂住唇,才没有嚎出声来。
将他伤心欲绝的样子看在眼底,她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只能无言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传递着她的关心。
好一会儿后,他平静下来,抬眸看向她,“她葬在哪里?”
一抹讶然闪过她眼底,但她很快地回复平常,垂下眼眸。
“她还在泰国,不过,我也打算带她回来,等手续办好后,我会通知你的。”
他点了点头,“警局还有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正要离去之际,又想到了什么事,转过身盯着她瞧,“你跟张劲阳是什么关系?”
她抬眸迎向他精明的眼眸,“为什么这样问?”
“虽然,他表面上是一个商人,但我查到他是泰国一个帮派老大的养子,他那人很危险,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瓜葛。”
她抿唇一笑,“你们警方的效率挺高,这么快就查清楚他的底细了。”
听到她这话,他就知道她是清楚张劲阳是什么人的,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他是黑社会,为何还要跟他一起?”
望着他不赞同的脸容,她好笑地道:“虽然说,龙生龙凤生凤,但他养父是黑社会不代表他就是黑社会呀,还是你手上有他犯罪的证据?”
闻言,他一时语塞,虽然,张劲阳的背景复杂,但警方倒从来没有捉到他犯罪的证据。
“据我所知,这次他回国,只想安安份份地做生意,并无意从事什么黑社会活动哟。”她一手托着下巴道。
“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我非要跟他一起,而做了什么犯罪的事,你会怎样做?”
他怔了怔,片刻后才道:“无论是谁,只要他真的犯罪了,我就会亲手将他逮捕法办。”
闻言,她眼里划过了一丝玩味,“果然是人民的好警察,忠于职守,就算亲人犯错也能太义灭亲,如果国家有多几个你这种公仆的话就好了。”
听着她褒贬难辨的话,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迷惑,总觉得现在的她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就算婉仪不在了,可在我的心目中,我都当你是我的亲人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谢谢,我会的。”
“其实,你不在的这半年里,杨佑宁都一直想办法找你。”他顿了顿,才说下去,“你不打算回他身边?”
她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半晌后,才道:“我跟他之间的问题,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他眸光一闪,“因为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