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这女人平时少言寡语,毒舌起来还真的能气死人。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开始恍惚起来,眼底凝聚着几分回忆的光色。
“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吃亏。”凤君华提起脚,在孟月眉惊骇的目光中踩住了她另外一只手。
“啊——”她再次惨叫出声。
“反正你的右手也毁了,索性我就做件好事,帮你把左手一起毁了,正好对称。”凤君华说得漫不经心,对孟月眉的惨叫声充耳不闻。直到确定已经踩碎了她的腕骨,才收回脚。一低头发现脚尖沾了血,她皱了皱眉,对着点了孟月眉丫鬟穴道的侍女道:“去给我拿一双鞋来。”
她边吩咐边踢掉了自己的鞋,神色十分嫌弃。
“是。”
一个侍女连忙应声而去。
屋子里血腥味蔓延,孟月眉的丫鬟早就吓呆了。另外一个侍女则是低着头不说话。火儿在云墨肩头,用一种崇拜骄傲的目光看着凤君华。从凤君华动手开始,云墨丝毫没有加以制止,此刻走上来道:“地上凉,别冻坏了你的脚,上床躺着吧。”
孟月眉躺在地上疼得生不如死,他却视若无睹,反倒是关心凤君华会不会冷了脚。孟月眉于血光中看着那人温柔的眉眼,只觉得从脚底一股冷意蔓延至头顶,冻得她浑身血液凝固。绝望和莫大的悲凉齐齐涌上心口,比之此刻毁容和断手还要痛十倍百倍。
风光尊荣备受世人夸赞令无数闺阁小姐羡慕无数少年才子爱慕的孟大小姐,在此刻,由天堂落入地狱。十八年生命,她首次体会到什么是蚀心焚骨的疼痛。
凤君华回头冷冷的看着云墨,对于他刚才吻她的行为仍旧有些愤怒。
“殿下的床是地狱冢,在下惜命得很,受用不起。”她说完就回头,见孟月眉捂着脸倒是没有再叫,那双眼睛却如地狱之火,仿佛要将她烧得魂飞魄散。
她顿了顿,眼神又落在孟月眉左手指甲上。染了丹蔻的指甲很漂亮,修剪得也很圆润。只是那指缝中,掺杂了一些东西。一种,可以令男人迷情的花粉。
嘴角又扬起冷嘲的弧度。
“孟大小姐似乎很缺男人?”不待孟月眉回答,她又慢悠悠道:“想来也是,十八年华未曾出嫁,春闺寂寞也很正常。不过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想男人嘛也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的青楼女子。”
孟月眉眸光喷火,这是诛心的羞辱。
“还有,记住了,我叫凤君华,没家世没势力的孤儿。你要是想报仇呢,尽管来,带着你的孟家军和你的梁王府以及这天下所有对你心存爱慕的少年郎。”
孟月眉脸色涨红,眼神闪烁着嫉妒和仇恨。
“我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凤君华对她的仇恨视若无睹,“我一个人或许对付不了你们孟家,不过想杀一两个人还是容易的。我听说你们孟家一脉单传,你那个哥哥娶了十几个姨太太却都没有得一个儿子。”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你说,如果我一不小心毁了你哥哥的命根子,断了你孟家的血脉传承,会如何?”
孟月眉浑身一颤,咬牙道:“你敢!”
凤君华冷笑,“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我做不到或者不敢做的事。”
“你—”
凤君华再也不看她一眼,走到被侍女止住的那丫鬟面前。
“根据绿茶婊定律,一般表里不一的主子,都会有一个欺善怕恶为虎作伥的丫鬟。”
那丫鬟早已惨白如雪,此刻被她那样淡漠温凉的看着,更是吓得额头冒出冷汗,偏偏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惊恐而祈求的看着凤君华,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解了她的穴道。”
侍女立即在那丫鬟身上一点,她立即瘫软在凤君华脚边,浑身哆嗦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把眼睛擦亮点,看清楚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否则哪一日遭了灭门之祸还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出去的侍女已经回来了,拿着一双鞋放在凤君华面前,蹲着身子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