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朱充耀往川北去了?”代王接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难怪他的人抓不到朱充耀呢,原来这厮早就跑了,“可是他到川北去干什么?”
这个也是顾谦想知道的,现在却没有头绪,顾谦正在暗自思忖,代王却大叫一声,“坏了。”
“王爷何出此言?”顾谦问道。
“川王府!朱充耀一定是跟川王府勾结上了!”
看着代王激动的面容,顾谦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王爷,即便有这个可能,咱们也要找出证据来。”
上下嘴皮一碰谁都会说,但是没有证据说破大天去也没用。代王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坐回主位,不悦道,“朱充耀为什么去川北?除了找川王庇护他还能做什么,你可别忘了川省出什么,如果他们和鞑靼勾结上了,大景朝可是会有□□烦的!”
顾谦听了这话,才知道朱充韑不是说着玩的,川省盛产铁器和盐,偏偏这两样东西既受管制,来钱又快,如果川王府真的有反意,那对景朝来说,可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这个情况必须尽快落实,早一天找到证据就早一天把这些卖国贼绳之以法。
事情越闹越大,代王也坐不住了,命人去抄了朱充耀的家,企图找到一些朱充耀通敌的线索。
代王忙着洗清自己的嫌疑,查起案来自然很卖力气,顾谦也没闲着,他把各条线索汇总到一起,制了一张图表,按着上面的人员关系,一个一个排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顾谦顺着关系图查找线索的时候,陆寄有消息传了过来,他在查抄襄垣王府时发现了朱充辉和川王、鞑靼部落来往的书信,这些书信中有一份是景朝文字,但是与他们在贼人身上发现的鞑靼语的字条是一样的意思。
有了确凿的证据,顾谦和代王齐齐松了口气,捉拿皇亲国戚,这件事本身就担着风险的。好在他们的推测没有错,朱充耀、襄垣王府和川王果然勾结到了一起,从信上的内容分析,他们应该是想借着草场被烧,边关将士补给不足的时候,里应外合放鞑靼人入关。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顾谦气愤道,“放那些鞑子进来,是想亡国吗?”
顾大人这帽子扣得有点大,代王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顾谦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拱了拱手,讪讪地退下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了,朱充耀、朱充辉利用身份和地利之便为川王与鞑靼穿针引线,并将川王培训的军机弩手及火油等物运到了大同及其他几卫,因为是皇亲,所以他们的行动并不怎么受限制,这就为他们火烧草场提供了便利。
当然了,朱充耀和朱充辉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是因为有他们的掩护,那些弩手才会屡次得逞。这样一来,罪责自然都要算在他俩头上,至于那个始作俑者川王,自有嘉和帝的怒火在等着他。
“荒唐,实在是荒唐!”皇宫内,听了陆寄的回报,嘉和帝气得当场就摔了杯子。
“万岁爷息怒!”
“圣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暖阁里,响起了几声劝慰声,只是皇帝太生气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老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竟然要被他们拱手送人!一定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才惯得这帮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
嘉和帝越想越生气,一边在殿内踱步,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让宗人府重新拟个条款出来,专门惩罚那些不遵守祖宗规矩的蠢货们。
“陆寄!”
“臣在!”
“立即带人去把朱永照那个逆贼给我抓回来!”
“是!”陆寄转身要走,却被嘉和帝又叫住了,“等一下!”
“圣上有何吩咐?”陆寄停住脚步,恭谨道。
“如果那逆贼胆敢反抗……”嘉和帝冷冷地一笑,阴鸷道,“杀无赦!”
“是!”
作为一个皇帝,一个头脑还不算差的皇帝,嘉和帝可不会容忍一个想要把他拉下王位的叛徒,哪怕这个叛徒姓朱,嘉和帝也绝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陆寄带着人奔了川北,而顾谦则留在山西做扫尾工作,随着朱充耀、朱充辉等人的落网,顾谦手里掌握的证据也越来越多,看着那厚厚的一叠供词,顾谦知道,朱充耀和朱充辉这次是死定了。
本来勾结外敌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朱姓子弟,这天下都是朱家的,可是这两位却帮着外人挖自己家的墙角,此种行为,禽兽不如。
等到川王武力反抗的消息传来,朱充耀和朱充辉的死期也就到了,襄垣王府已经被抄了家,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昔日繁华的王府顷刻间就落败了。
顾谦一点都不同情这些人,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等待大景朝的就是灭顶之灾,所以他们现在哭得再可怜,顾谦都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川王武力反抗被当场射杀,西南的隐患暂时解除,嘉和帝龙颜大悦,当场就给陆寄升了官,由千户擢升为指挥佥事。
而远在山西的顾谦也跟着沾了光,由巡边御史擢升为台州知府,即日赴任。
“知府?”顾小九喜滋滋地看着顾谦道,“老爷您升官了啊!”
“啊。”顾谦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美一下,就突然垮了脸。
“老爷,您怎么了?”
“完了,完了。”顾谦痛苦的抱住了头,“我差点忘了,现在台州正打仗呢!”本以为升官去个富庶的地方享福呢,却差点忘了景朝最著名的抗倭大战。
尤其之前戚元敬给他写过信,说过自己调职宁台参将的事,他当时还在私下里调侃说戚将军酷帅狂霸拽的名将之路就要开启了,可是没想到自己也要参与进这个历史事件当中。
刚刚感受过鞑靼的凶残,马上就要面对倭寇的长刀,顾大人泪奔了,这悲催的人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