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府是个大家族,人口众多,但今日有公主在场,除了这些长辈们,小辈们并没有出来见客,需公主召见才有资格谨见,因此贾母和陪着林琅和贾敏说了话会,贾敏便问了宝玉兼小辈们缘何不在,其实她主要想问的却是黛玉,但黛玉重病的消息是阿珠告诉她的,她总不能当面就质问老母亲黛玉病了为何没人知会。
贾母的脸色愣了一下,接着便转头去看了看鸳鸯,见鸳鸯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放下心下,差人去叫了小辈们出来见客。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小姊妹先来了。
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五官清秀,观之可亲,可是瞧着似是有一点怕生。
第二个姑娘论气质倒是更出众些,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倒是大方的很,让人一见就生不出讨厌来。
第三个身量未足,大约只比阿珠略大些。这三个姑娘齐齐的给林琅行了跪拜之礼,接着又给贾敏见了礼。之后便让春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分发下去,比之邢夫人和王夫人出手大方了不知多少。
之后阿珠和璧之也同她们相互见礼,互相认过了,大家归了坐。丫环们斟上茶来,贾敏这才忙不慌不忙的说起黛玉之事,“我的玉儿打小就身体不好,这都怪我,养胎的时候没保重好身体,使她自胎里来就带了病,从会吃饭起就先喝了药,后来我家阿珠拜了得道高人当师父,玉儿的身体也被真人调理过了,将养的一年好过一年,也不知现今如何了,往年还没有阿珠和璧之的时候,我和老爷就独疼她一个,如今她在母亲这里,我虽是放心,但难免想念的紧。”
说起这养女儿的经验,贾敏又想到母亲当年对自己的好,心里头又自责又难过,贾母见了也是一阵感伤,两人又抱在一起哭了一通,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稍等了一会,门外又有人来了,贾敏还以为是自己家女儿,心里头一阵激动,结果却听到门外传来男孩高声说话的声音,“老祖宗,我来看您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环进来传道:“宝玉来了!”
阿珠倒是有些好奇,来的这位便是容国府里衔玉而生的哥儿,也不知是何方高人,会不会和自己同样来路。
丫环的话还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公子,却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相貌便是生的十足的好,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好一个美貌多情的偏偏佳公子,只是着实太过粉嫩了些,说是个哥儿,倒更像个姑娘家呢。
阿珠定睛一看,却忍不住笑了,她还以为这宝玉是何来路呢,原来就是一块顽石罢了,连玉都算不上,与自己的龙珠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真白瞎了她的期待了。
正在这时,璧之突然对她神识传音道,“如何,你的天眼看出什么来了?我怎么觉得那玉石看起来有些眼熟,虽有些灵气,但却又沾染上了些许浊气。”
阿珠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暗地里用神识答道,“你可记得巫妖大劫之时,共工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女娲娘娘心悯众生,炼五色石以补苍天,那石头约摸就是剩下的那块五色石了。”
璧之面色不愉地皱了皱眉头,“原是此物,虽与你我同样来自洪荒,但其灵气消耗殆尽,又沾染了凡间的浊气,其心性难免陷入迷障,还是不要相认为好。”
阿珠本也没想过要和这假玉相认,他虽有些来历,但根脚兼灵性都差的紧,即使修成正果也不过一介小仙,没什么值得她看重的,便点头应了。
在他们分神交谈的功夫,贾敏已经领着宝玉拜见了林琅和贾敏,接着又介绍阿珠和璧之给他认识,“这便是你姑妈家的弟弟璧之,妹妹阿珠,他们是龙凤胎,比你小上四岁。”
阿珠和璧之年岁尚少,呆在一群大人里头便显不出头来,因此宝玉并未能一眼就认出来,直到这会他见了阿珠,突然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贾母兼之房里的人顿时就笑了,贾母打趣道,“可又是胡说了,之前见了玉儿你便说之前见过,如今见了我的阿珠,你却又说见过,合着你姑妈家的表弟表妹你都是认得的?”
阿珠倒有些奇怪了,想当年不周山倒之时,她确实在场,难不成这假玉在当时就出生了意识?居然还能记得她的样子,看来他并没有璧之说的那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