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太怕是已经等不了了!”阿珠面色不忍地咬着下唇,要不是怕这一屋子哭声又引的黛玉发病,她怕是早就哭出声来了。
“且莫着急,一切有我。”璧之只是这般回答,虽看似轻描淡写,但却让阿珠心底又生出了些许希望。
再看那贾敏已经打开林全家的递来的金丝楠木匣子,里面拿出的却是厚厚几砸地楔,房楔还有许多商铺,剩下的却是一张嫁妆单子。
“这些,都是为娘的嫁妆,今日你们在此,我且给你们分了去,免得日后突生变故。”贾敏看着便同璧之说道,“这大头都分给你两个姐姐,剩下这些便全是给你的,我林家曾袭过列侯,世代如今早已累积万惯家财,日后也全是你的,这世代到底对男子宽容,女儿家生存不易,日后出嫁需得多些银钱傍身,再者你自有老爷替你操心,因此我只能多替你姐姐们打算……”
原本就身体未愈的黛玉站在一旁,已是掩面涕泣,哭个不住,眼看着又要哭晕过去,阿珠连忙伸手从背部将她扶住,不停地输送灵力,这才好些。
璧之连忙握住贾敏的手,将地楔单子推了回去,“孩儿不贪图这些,全都给姐姐也没什么,只是太太不用如此,今后大好的日子还长呢,待儿子长大成人,还要教敬太太呢!”
贾敏自是又欣慰又悲伤,不过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昨夜老爷已经跟她告之外府的状况了,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已写好书信,不日便要将这几个儿女送去京城容国府,望她母亲能怜惜她膝下这三个儿女,能好好把他们教训长大。
贾敏才分完嫁妆,刚刚从衙门里告完假的林海已经勿勿赶来,贾敏望着门外焦急担切的夫君,脸上顿时出幸福的笑来,此生有夫如此,她已足矣!
接着,她在林海睚眦俱裂的悲痛之下,静静地合上了双眼……
“敏儿!!!”林海只来得急看到发妻最后一笑,那笑容让他的心裂成了两半,心底像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眼底布满了血丝,恨不得就此同她去了,再不见这世间半点分离悲伤,事至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是爱着她的,从见她第一面起,那张含羞带怯的如花面容,深深地印在他心底,而如今已成这般削瘦苍白。
屋内顿时响起凄烈地哭声,不光是林家人,连着屋外的仆从人也是哭个不停,当然,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已经无人关注了。
“通通给我闭嘴!”
屋内突然惊起一声怒斥,一时间哭声突然停了下来,却见璧之连忙吩咐管家林全道,“林叔,且将府外大门关上,任何人不许进出,此事你一定要亲自把关,万不可让任何消息传出,尤其是那两房姨娘!”
“这!”林全一脸难色,这太太去世,虽他也十分难过,但眼下要做的不是准备后事吗?
看到林全没有动静,璧之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威信,又道,“林叔,我敬你是长辈,你在我眼中同亲叔叔也不差什么,可眼下林府已经如此,你且听我行事,母亲眼下还没过世呢!万不可让府里传出风言风语!”
林全又看了一眼林海,却见自家老爷正呆在原地,半点没有反应,心里知晓得是在为贾敏去世而难过,这府上下来,可以做主的也只剩这稚龄的少爷了,连忙应了一声,朝外头跑去。
璧之松了口气,又看向屋内的一众丫环婆子道,“如筠、醉容你们分别去柳姨娘和翠姨娘处,悄悄观查动静,如有异动再来回我。”
两个丫环应了声是也就去了,却见璧之一脸从容不迫,后面的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稳,“涣碧,你去厨房,看看寄芙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现在,林全嫂子,春凌,你们到屋外守候,吩咐下面把这院子给我好生把守起来,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见下人们都退下了,房门紧闭,这屋子里只剩下一家子骨肉,阿珠这才问出声来,“璧之,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可以救太太的吗?”
璧之浑然不理,只大步走到林海面前,咬牙一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道,“父亲,您是一家之主,我们一家老小还等着您的看顾,您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们就全完了,眼下,还请您振作起来。”
林海目光呆滞了看了一眼儿子,突然就清醒过来,连忙扶起小儿,自责道,“这却是为父的不是,难为你了,我这就为你们娘亲准备后事。”
“父亲!”却见璧之摇头道,“我有法子可救母亲,可眼下需得得到父亲配合!”
“这……”林海虽也希望贾敏可以活过来,但他看来不过是少儿的浑话,怎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