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之要搬出正和殿的消息很快传满了整个皇宫,后宫中无人不高兴,朝堂上的大臣也都为自家女儿松了口气,特别是慈宁宫。
今日张太后心情特好,梳好妆后便在庭院里赏着秋菊。秋风飒飒,院里的枫树也格外艳红,叶子絮絮的飘落下来,铺满了整个地面,远远望去,那样的鲜红欲滴,如同一滩血泊般。
张太后眺着那番情景,眯眼微笑道:“今年的枫叶,总觉得比前些年都红。”红得如同腥血,红得让人忍不住狠狠将它捏碎。
玉华捡一片叶子,放在手心里,轻声道:“太后,各位大人都已通知好了。太后何时启程?”
太后瞥了她一眼,接过玉华手里的枫叶,看那轮廓纹理分明,甚至连叶茎都是猩红的。她嘴角一弯,手里的叶子被悄然掐碎,残叶落在地上,也是那样悄悄的。
“既然现下宫里再无女人妨碍她了,我们也该去办办别的事。就今日罢、”睨了眼远方,“午膳后你去跟皇帝说一声,就说哀家、想出宫到玉佛寺看看先帝。”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你让她们在宫里盯着皇帝和舒昭仪,切勿让那女人再翻身。”
玉华点头说“是、”,又见张太后走进殿里了、正和殿。
里面很多人在来回走着,有的在搬东西,有的在整理东西。只有绿之,趴在贵妃塌上,眼珠子随着他们的来去转动着。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是无奈的,又似是随意的。
手里握着的东西“笃笃笃”地敲着桌面,她在犹豫,要不要把钥匙还给皇帝?
还了不但连自己幸苦攒的那些命钱没了,还会失去很多藏私房钱屋里的宝贝;可要是不还,会不会显得忒没骨气了?
罢了罢了,骨气值多少钱?那屋子里的东西值多少钱?
笨蛋都知道是屋里的值钱,扔了那骨气,以后再捡回来就是了、、、想着,钥匙又被她藏进了腰兜里。
阿娇胸前正堆着东西从她旁边经过,绿之倏地跳起来,拦住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那堆胭脂水粉,皱眉道:“上次皇帝不是赏了我一盒波斯进贡的胭脂粉吗、、、”
阿娇忿忿切齿:“我放在皇帝的床头了!我把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放在那,让他以后看着就觉得愧疚你!哼!”
绿之无力扶额,突然拍了下阿娇的脑门,恨恨地:“你个二货!值钱的你没搬出来,你搬这些干什么!”
阿娇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可是……你不是很伤心吗。再把那些东西搬出来那你……”
她打断她的话,“没男人老娘可以有钱,有钱还怕没男人吗?大不了老娘一辈子抱着钱过,照样可以过得津津有味!”
阿娇似懂非懂的“哦、”了声,正要糊里糊涂的走出去又被她拽住,“这些交给别人,快去把那床头里的东西搬出来!”
见阿娇走进寝殿搬东西了,她才拍拍手示意让所有搬运东西的人都往她这望来,大声朗道:“这殿里所有值钱的都搬走!一件也不能给本宫落下!否则本宫杀了你们,听到没有!”
她看到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有的人问:“包括皇帝的东西也要搬走吗?”
她心里乐得花儿朵朵怒放,最好!最好不过啦!
皇帝不要她不要紧,数着钱过日子也是一种非常令人惬意的生活。
眼看着所有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本是金碧辉煌的正和殿,被她几乎掏空了所有的装饰物,望着外面的那一大堆财宝,突然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富女,不不不,是天下第一富翁!
仰着头叉着腰嘎嘎的偷笑,之前的那些伤心事在钱面前,都是浮云啊浮云……
居高临下,阿娇和彩珠也添了几分财奴的模样,站在绿之身旁,彩珠对着她谄媚:“娘娘,以后跟着您月俸肯定比一般人多。”
绿之神气的说:“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本宫是何……”
话说一个人要骄矜呢,说话底气要足,姑娘你话到一半可就泄了气啦。
当然了,绿之之所以话没说完是因为——瞅着赵启魏来了!
她很震惊,毕竟跟皇帝闹翻后,赵启魏便也没来过了,凡事都是姜高丽来通报。她杵在那,不知要不要上前去。
赵启魏朝她走来时,同样是张恐着眼睛,那堆东西……亏这女的胆子大敢搬出来,还是一件不差的!同时不由得佩服起皇帝,他可是记得皇帝怎么跟他说来着——“去把那妮子拦下,若不朕的寝宫可都要被她挖空了。”
皇帝竟如此如此如此了解她!
虽然他知道舒昭仪异于别的妃嫔,胆子也总是比别**。但但但是,实在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想来那些宫人们也是摄于她的威逼下啊……
赵启魏瞅着那些东西,略微慌促地提着嗓子道:“传陛下旨意,这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搬走!”
果然,小妮子气急败坏地朝赵老儿扑上来,手拎起他的领口,怒气冲冲地:“你再给本宫胡说一句试试!”
没钱!没男人!这是要她喝西北风去?!!!
赵老儿被拽得差点喘不上气来,我的个姑奶奶,您先把老儿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