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旁的宫女拿出一个朱红色的锦盒,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只碧绿的握蝉,通体晶莹。
“这是去年西域进供的寒山玉!若是谁拔得头筹,这彩头就归谁。”
众人暗叹,五公主果然大手笔,这寒山玉极其难得,指甲大小就值好上千两了,而这块寒玉蝉足足有半个手掌大,可见其价值。
顿时原本显得有些拘谨的众女眷,皆蠢蠢欲动。
“今日主题为荷花,不妨作几首荷花的诗来?”平阳侯夫人朝着五公主询问道。
“表姨母做主便是!”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做主了,今日便以荷花为主题作诗,从诗蕊这开始,依此作诗,若是做不出者,可要罚酒呢!”
众女眷皆笑。
“那诗蕊就献丑了。”诗蕊是平阳侯夫人的外甥女,自然想让自家外甥女出头,作诗这种事,越靠前越占便宜,毕竟同样的景致,人家再用未免会失色几分。
“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诗蕊似乎是有备而来的,这一首咏荷当真不错。
“好诗好诗!”
众人一阵喝彩声.
“姐姐,刚刚母亲让你背的可记住了?”一旁的李嫣语压低声音道,对于李嫣然她是知道的,一向不爱这些诗词,平日里尽嫌酸,这也是她从不参加宴会的原因之一,所以沈眉才会特意让她背了两首,以便她临场应付。
“恩,记住了!”李嫣然轻声道。
挨着李嫣然坐着的董影落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原来这李嫣然的言行举止是装出来的。那等等可有好戏看了。
诗过三首,似乎进行的异常顺利,这倒也是,众人知道今日是赏荷花的,自然都是有备而来的。
在座的千金不能保证个个才华横溢,但府中自然也有懂文墨之人,所以咏出的诗都颇有水准。
转眼就到了李嫣然这里。
正好一席凉风吹过,湖面上荡起一片荷叶浪。
“莲子不可得,荷花生水中。犹胜道傍柳,无事荡春风。”李嫣然将刚刚母亲让她背的句子背了出来,这首诗虽还不错,但却算不上出众,只是刚刚那阵风让这首诗显得应景了。
“从前不曾听说嫣然妹妹的闺词,想不到嫣然妹妹写的这么好。这般应景。”一旁的董影落夸赞道,
众人一听,心头不觉微酸,这种场合,无非是将准备好的诗句拿出来用罢了,心中只道李嫣然运气好。刚好选了首如此应景的。
“嫣然妹妹从前不常出来,好词都埋没了,不如今日多做几首如何?”这种场合众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将准备好的诗句拿出来用,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李嫣然显然是个草包,这寒山玉便宜谁也不能便宜她啊。
李嫣然心中冷笑,董影落摆明是将火往自己身上引,席间的女子除了妹妹李嫣语大多十五六岁,只有自己与董影落年纪相仿,且家世相近,日后婚配必定有所争,若是自己名声坏点,日后对她是有好处的。
“是呀,嫣然妹妹今日难得出来!”
一旁的李嫣语平日里见惯了女人勾心斗角的模样,浅笑着起身对众人道,“各位姐姐,今日是五公主押筹,讲究的是公平,家姐怎么能抢风头呢,况且,来日方长,下次我李家设宴,再与大家畅谈诗词也不迟!今日扫了姐姐们的兴,我在这里以茶代酒,给姐姐们赔不是了!”
李嫣语举起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
李嫣然心中一痛,妹妹不过十岁,却要处处维护自己,自己从前真的太任性了。
众人见此只能作罢,李嫣语虽然不过十岁,但说话有条不紊,滴水不漏。加上她又先发制人以退为进,她们也不能奈何。
倒是高坐上的五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淡淡道,“多作几首也无妨。”
李嫣语顿时面色微白,公主玉口一开,恐怕推脱不掉了,心中不禁担心李嫣然来。姐姐名声不好,从前不曾出门,所以也不过是传言而已,但若是今日做不出诗来,恐怕这个名声就坐实了,日后对她的婚姻定有不利的影响。
李嫣然见妹妹担忧,伸手握了握妹妹的手,起身对众人道,“既然公主应允,那嫣然就献丑了!”
“既然是重新作诗,那就重新弄个主题吧!”一旁有人道,明显是为难李嫣然。
“既然今日头筹是玉蝉,而主题是荷花,那就将两者联系起来吧!”
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李嫣然身上,眼中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这个新主题虽算不上难,但让一个草包现场以此为主题作诗,却是难于上青天。
李嫣语担忧的看着李嫣然,恨不得自己替她。
李嫣然上一世进宫后的确学了不少诗词,却鲜少有将荷花与蝉联系在一起的,自己虽能现场做,但时间仓促,估计短时间内也做不出好诗来,倒是柳莞尔从前做过一首诗,跟荷花有关,且诗中有蝉,李嫣然心下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