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龙云圃感觉好似红日西出一般,从小到大,二叔一直都是从容不迫,什么时候都是稳如泰山,这一回怎么一反常态,为了一本书竟然离开官署到蓬莱去?龙景天对这本书极为看重,根本不舍得交给龙云圃,郑重收好收在怀里,把府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匆匆离开胶州。文人赶路自然不能与习武者相比,龙云圃担心时间来不及,而龙景天为了古书倒是豁得出去,快马加鞭,总算在第三日来到了蓬莱。龙景天从未如此奔波,下马之后匆忙休息,龙云圃一人先来见素云宫主。皓月宫主正在督促后辈们练功,督促太紧固然不好,太过放纵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素云宫主看到龙云圃还是没好气,劈头就问:“你二叔认得书上的文字么?”龙云圃点头:“认得。”素云宫主接着问:“这是一本什么书?”龙云圃摇头:“二叔没说,我不敢问。”素云宫主皱眉道:“怎么这么笨,这不是白跑一趟?把书交回来吧。”龙云圃吞吞吐吐回答:“书在我二叔那里。”素云宫主变『色』道:“好大的胆子,给我过来。”龙云圃刚一近身,素云宫主的玉掌已经打了下来,清脆的响声过后,龙云圃的脸颊登时红了一片。虽然下手惩戒,素云宫主却有分寸,没有使用内力,毕竟心里还是有龙云圃的位置。挨了打龙云圃反倒笑起来:“好几天没挨打,浑身不舒服,宫主再来两下。”素云宫主反手就是一掌,接连几下,龙云圃连连点头:“还是这样舒服。”素云宫主也笑了,龙云圃这才说明,二叔龙景天舍不得古书,已经赶到蓬莱。素云宫主这才知道错怪了龙云圃,伸出玉手抚『摸』龙云圃脸庞,柔声道:“是我错怪你了,今晚到我房里来。”龙云圃欢喜之极,连连称谢。
皓月宫主听说此事也想见一见龙景天,这个人既然识得古书上的文字必然是满腹经纶。这个时候家族之间的仇恨已经解开,接触一下对双方都有好处。龙云圃死心塌地跟随素云宫主,可以随便驱使。龙景天则不同,因此皓月宫主安排聂九娘礼请龙景天到蓬莱阁一会。老祖宗特意叮嘱素云宫主,龙景天是龙氏家族的长辈,在他面前不要呵斥龙云圃。素云宫主当然知道分寸,答应下来。龙景天如约来到,皓月宫主迎接,见面寒暄数语,将龙景天让到蓬莱阁上。一共设了四个座位,龙景天,皓月宫主,老祖宗以及神目比丘四位长辈依次落座。素云宫主有些害羞,借故躲开了。神目比丘『性』急,首先发问:“你真的认得书上的字?”龙景天笑道:“这种字乃是大唐奇人袁天罡独创的龙篆,很多年来只有袁氏后裔才能识得。后来袁氏家族没落,这种字也就没人提起了。”皓月宫主问道:“书上的图形是什么意思?”龙景天解释:“这是一本棋谱,那些图形其实就是袁天罡记录下来的古谱。”神目比丘虽然好动,也喜欢下棋,提出疑问:“既然是棋谱我怎么看不懂?”龙景天笑道:“这些古谱在当时就十分珍贵,袁天罡打算留给后代,又怕有人觊觎,招来祸事,这才用独创的龙篆记录棋谱,别人就算得到也没有用处。”这么一说大家才算明白。皓月宫主本来以为古书上记载着神奇的武功,得知竟然是一本棋谱也就不上心了。龙景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酷爱手谈,也就是俗称的围棋,见到这本古谱当然不能错过,因此马上提出要收购这本书。皓月宫主笑道:“先生如果用得着就留下,反正我们都看不懂。”龙景天极为欢喜,只是不能答应,两个家族都讲究为人之道,决不能平白收人之物,何况是如此珍贵的古书?
龙景天讲出自己的理由,神目比丘笑道:“一本书值得什么?你把龙云圃这么好的孩子送给隐仙宫,十本书都值了。”虽然有玩笑的成分,也有几分道理。龙景天权衡之下,终究舍不得这本书,也就点头认可。皓月宫主吩咐人摆酒招待,神目比丘非要跟龙景天下棋,龙景天自然奉陪。神目比丘根本坐不住,也不耐烦思考,只下到四十几手已经心烦意『乱』,起身摇头:“我不玩了,太闷,没意思。”古书到手,龙景天挂念府衙的公事,草草吃喝就起身告辞。龙云圃自然要送行,龙景天叮嘱一番马上登程。素云宫主一直没有『露』面,龙景天是龙云圃的二叔,可是还没有自己的年纪大,见了面不好称呼,还是不见为好。古书的事情解决,皓月宫主准备离开,隐仙宫的美女多半是老祖宗一手带大的,都想让老祖宗留下来,皓月宫主一想,留个人督促一下也好,因此一人回返皓月宫。老祖宗也喜欢这些年轻人,就留在蓬莱享福。这次会面虽然没有提及家族的事,但是双方都明白,过去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了,今后两个家族完全可以互相来往,互助互惠。促成两个家族和解自然多亏了常霄,如果不是他独闯隐仙宫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因此皓月宫主对常霄十分感激。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怒龙斩并不是龙氏家族的刀法,目前为止,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龙景天和常霄,再有就是极乐宫的玉贞子,这三个人都不会公开这个秘密。虽然两个家族已经冰释前嫌,这个秘密还是不便泄『露』,有些时候不明真相反倒能起到良好的作用,知道了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