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段昔云整衣上前施礼:“庄主神技,叹为观止,佩服之至。”常霄点头:“门主年纪轻轻,有这等修为着实不简单,屋里再谈。”重新归座,段昔云自然不能说出真实的想法,问道:“庄主看高震刀法比我如何?”常霄自然也不能点破,摇头道:“说实话,门主功力不及高震,刀法也差火候,当真交手,顶多有三成把握。”段昔云认为常霄看出自己交手时的真实想法,故意贬低自己的刀法,心里不服气,但是脸上不能带出来,假意问道:“庄主认为高震比我强在何处?”常霄听出段昔云没有诚意,心里叹息:自己一向以诚待人,偏偏总被人误解。既然对方不是真心求教,常霄也就没必要详细点明,轻叹一声:“高震深山苦练三十余年,用功颇勤,刀法娴熟,变招时水到渠成,恐怕门主没机会施展碎月斩。”段昔云心道:怎么可能,高震既然是你的手下败将,就不可能比我强多少,一定是还记着当初陈洪仁的仇,故意贬低。心里这么想,脸上就带出来,常霄当然觉察到了,展颜笑道:“门主家学渊源,此番交手未尽全力,常某揣测之言算不得数。”段昔云心里才觉舒坦一些。彼此心里有了隔阂,再谈下去已经没有必要,常霄绝口不提刀法,只讲些江湖趣事,段昔云天明就告辞离开。常霄送出门外,看着段昔云的背影叹息:“这个门主肯定会在高震手上吃个大亏。”身边钟元道:“庄主管他做甚?此人心高气傲,急于求成,栽个跟头活该。”钟海也表示赞同。常霄摇头道:“我跟神刀门没什么瓜葛,帮他一把是看在段青霄的面上,他不领情怪不得我。高震出手狠辣,一旦段昔云丧命,神刀门就再难翻身了。”
常霄本『性』淳朴,虽然段昔云不领情还是为神刀门担心。钟元劝解道:“庄主不必多虑,神刀门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与庄主无关。段昔云年轻气盛,不听良言,怪不得庄主。”常霄点头,终究难以释怀,如此委曲求全主要是因为心底对前辈奇人段青霄极为敬仰,不想看到神刀门毁在高震手上。可是段昔云毫不领情,思来想去,还是让钟元给二叔钟万山去封信提醒一下。钟万山接信,深知常霄的好意,与段辛夷商议,段辛夷有些怀疑,问道:“师兄,这个常霄跟陈洪仁有过节,又曾经在万俟师兄作用下解散聚龙帮,怎么会好心提醒?”钟万山摇头道:“师弟差矣,万俟师兄统领万仙堂,看人最准,加意结纳常霄不只是看中刀法,更主要的是心『性』。此人在发觉万仙堂的阴谋之后断然解散聚龙帮,这样胸襟实在难得。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肃清万仙堂的人,入主江南绿林,这样忍让无非是不想看到聚龙帮手足相残。连百济大师都推崇的人岂能别有用心?”段辛夷这才相信,问道:“依师兄看该当如何?”钟万山道:“既然高震要公开挑战,没理由拒绝,应该把昔云召回来抓紧研习刀法备战,不能掉以轻心。”段辛夷自然关心儿子安危,连忙去信让段昔云尽快赶回神刀门。段昔云在神刀门成立的时候演武,得到四大名门的一致认可,自视甚高,虽然败于常霄手上也不曾输了锐气。连师伯万俟嵩都不敌,自己落败没什么关系,高震的事根本没往心里去。接信之后还埋怨父亲谨小慎微,不过父命难违,还是匆忙赶回神刀门。
经过与各路人物打交道,常霄深感寒心,想起火龙驹的种种好处,就想到大漠一游。如今四匹小马都已经长成,正好回大漠看一看。钟元,钟海极为赞成,月影公主也要同往,本来常霄还顾忌月影公主受不了大漠风沙,月影公主表示,在天竺曾经在国师那里学得瑜珈术,根本不用坐车,骑马都无妨。常霄自然不懂天竺的武功,既然月影公主坚持,四人就乘四匹宝马远奔大漠探望火龙驹。四匹小马没有火龙驹那么大的脾气,跟随常霄时日不短,分得清亲疏,所以月影公主可以顺利骑上黑马。烈焰一马当先,好似风驰电掣,四匹宝马互不相让,数日后就到了边关。出关后进入大漠,烈焰看到故土,兴奋不已,月影公主领略到大漠的瑰丽风光,也是欢欣鼓舞。白日太阳烤得难受,只能找地方休息,等到晚间,四人直奔火龙驹的绿洲。烈焰认得路,不需指引,很快就接近绿洲。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老朋友,常霄心里极为欢喜。正在此时,烈焰忽然停下脚步,紧盯着绿洲,眼中满是戒备之意。常霄一愣,这是前方有危险的信号,难道火龙驹出了事?想到这里常霄的心一下提起来,轻抚烈焰脖项道:“不要怕,一切有我,冲进去看看。”烈焰嘶鸣一声,飞快冲进绿洲。钟元,钟海跟月影公主随后,四匹马如同旋风一般来到泉水边。这里还是老样子,四下里静悄悄的,看不出危险在哪里。常霄跳下马,仔细巡视,没发现异常,正在纳闷时,一个硕大的黑影无声无息的冲过来,竟然不带一丝风声。常霄马上感觉出异常,龙鳞宝刀微出一寸,一股寒气『射』出,黑影骤然停住,黑暗中一对大眼瞪着常霄。月影公主问道:“是什么东西?”钟元摇头:“太黑了,看不出来。”常霄修为高深,目力远胜常人,笑道:“是一匹骆驼,想不到骆驼也能如此迅捷。”月影公主纳闷道:“你没看错吧?”常霄缓缓收刀,对黑影道:“这里是火龙驹的地盘,我是火龙驹的朋友,你来自何方?为何强占绿洲?”月影公主笑道:“没见过那么傻的人,跟骆驼讲话有什么用?”常霄正容道:“你又不是骆驼,怎知骆驼听不懂?”月影公主回想道:“你这句话好像听说过,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哪个高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