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就嫌弃呗,有什么大不了?
璟行耸了耸肩,一面吃着那份餐盒里面的青菜一面喝粥,一个人享受两份午餐,感觉也是不错的。
喝完热乎乎的粥之后,胃痛的感觉总算好了一些,稍事休息,璟行又开始继续下午的工作,仔仔细细地看资料,标注重点。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六点钟,蒋氏的员工纷纷下班,杨洋见状,也开始收拾东西。
“干嘛?”璟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下班时间到了,回家啊!”杨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璟行指了指面前被划分成几份的资料:“可是我们的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啊!”
“哎哟,这单官司又不着急,干嘛急着在这几天内看完呢?”杨洋笑了笑,“我还想在这里多呆几天,找机会多看看帅哥呢!”
璟行无言以对。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杨洋问她。
璟行摇了摇头:“我把这里的资料看完再说。”
“那好吧。”杨洋耸了耸肩,“我不等你了啊!”
说完,杨洋就拎着包,汇入了浩浩荡荡的下班大军中。
璟行等到公司里重新安静下来,便又开始低头看资料。
六点半的时候,盛新宇打了个电话过来,得知璟行要加班,立刻道:“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吃的上来?”
“不用啦。”璟行连忙道,“我呆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走了。”
“那我等你吃晚饭?”盛新宇又道。
“今天有点累……”璟行低声回答道,“要不还是改天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盛新宇不免叹息,却还是只能道:“那好吧,等你不加班的时候好了。”
挂掉电话,璟行看了看手边分配出来的属于今天的资料,微微叹了口气。
看情形,今天不到深夜是走不了了。
想到这里,璟行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想要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谁知道她刚刚出到格子间,公司门口忽然就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袋食物:“外卖。”
外卖?璟行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公司——谁叫的外卖?
正在疑惑,对面一个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英澈从里面走出来,淡淡看了一眼那个送外卖的:“这里。”
璟行万万没有想到他还在公司,呆了呆,连忙低头走进了茶水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又空无一人,送外卖的应该已经走了,而英澈的办公室房门已经又紧闭着。
璟行重新回到会议室,多少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可是外面从始至终又没有一点别的动静,就像整间公司里就剩她一个人一样。
璟行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也很快就重新冷静下来,投入了那些文件当中。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眼见着终于要完成任务,璟行长长地松了口气,刚准备伸一个懒腰继续,头顶上的灯却忽然悄无声息地灭掉了。
璟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呆了呆,连忙翻出手机,打亮了手电筒,走到会议室外面看了看。
外面同样是一片漆黑,按墙上的开关也没有反应。
璟行有些害怕,忍不住看向了英澈办公室的那扇房门。
他那里面应该也断电了吧?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璟行靠墙站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那里的动静,她背后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想了想,她又走回了会议室,翻出一张孙茵芸的名片,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孙学姐,公司好像突然停电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啊,我忘了告诉你大厦今晚检修电路,从十点钟开始会停电的!”孙茵芸连忙道,“你现在还在公司?就你一个人吗?”
“我……”璟行顿了顿,又往黑漆漆的格子间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是我一个人。”
“那你还是先回家吧,今晚估计要后半夜才能来电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挂掉电话,璟行借着手机的光收拾了一下文件,将没看完的那份文件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随后才又走出了会议室。
离开公司之前,她终究还是又朝着那间房门紧闭的门看了一眼,随即才低头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电梯前,璟行伸手按了按键,发现毫无反应,这才想起来整栋大厦都停电了,电梯当然也没法再运行。
可是,这里是四十六楼啊!
璟行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终究还是只能认命地走向楼梯间。
楼梯间的应急灯还亮着,在漆黑的夜里发出幽幽的光,实在是有些渗人,璟行举着手机照明,鼓足了勇气往下走。
谁知道刚刚往下走了四层,她的手机忽然就不亮了!璟行连忙将手机拿下来一看,竟然没电关机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璟行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楼下只有幽幽亮光的楼梯,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往下走。
可是不往下又怎么办?总不能又回去那间公司吧?
她害怕极了,偏偏又进退两难,最后干脆脱掉高跟鞋,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抱住自己,静静地看着脚下的台阶。
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搞到这种狼狈的地步呢?璟行不知道,心里的苍凉感却越来越澎湃,一时间竟然连害怕都忘记了,只是抱住自己,悄悄地红了眼眶。
以前她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电梯不能用就不能用呗,四十六层楼就四十六层呗,她一个电话就可以找来无数个救援自己的人,可是她为什么要自作孽,一个人拿着手机走这个阴森森的破楼梯间?
越独立就越孤僻,这种独立让她感到害怕,如果可惜,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去十八岁那年,她永远都做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可以理所应当地赖着周围所有的人,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辛苦。
可是现实偏偏是如今的模样,她狼狈地坐在楼梯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抱着自己哭。
她在楼梯间里坐到全身冰凉,连哭都没有力气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
璟行几乎立刻被吓得跳了起来,连连往下退了几步,这才看向身后发出声音的位置。
她身后果然站了一个人,璟行连忙胡乱擦了擦眼睛,这才终于看清——是英澈,正倚在楼梯转角处,嘴里含了一支香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