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宗阳心里还有微微有些内疚: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冉冬夜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其实自己哪里会有与她结姻的荒唐想法,只不过是宣传罢了。
没想到,赵天云这么狠,居然上门去提亲了,这不是把侯爷和冬夜公主往火坑里推么。有了和亲这个噱头,两人之间的勾勾搭搭,在天下人眼中就算是彻底定性了。
无中生有,弄假成真,一向是赵天云的拿手好戏。统治开元的这十多年里,他无时不刻地在反复证明着他的这点特长。
“什么使者,架子这么大,还要侯爷出门去?”成落炎不满地冲侍卫喝道:“要见侯爷,就让他自己进来。不能惯大周人这种德性!”
“可是……他说了,大周的陛下吩咐,必须要当众宣布,而且……而且……也是侯爷的熟人……”侍卫磕磕绊绊地说道:“以前在开元城的时候,经常跟侯爷打交道的。”
“御天寒?”赵宗阳脱口而出。在大周,能跟他称为熟人的,除了冉冬夜,也就只有御天寒这个驸马爷了。
“那好,我出去见他。”如果是别的大周使者,赵宗阳未必会给这个面子。但是御天寒这个人,侯爷还是挺了解,这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他非要自己出去,那就不会是为了摆谱,而是真的受了大周皇帝的命令。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跟大周拖时间。给成落炎充分的练兵机会,这些旁枝末节的,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赵宗阳快步出了侯府,一出大门,就见到大周声势浩大的仪仗。御天寒一身黑袍,立在当中,神情一如既往的肃穆。
而门外的街道两旁。早就围满了雁北的人,整个雁北都在传着侯爷向大周提亲的消息,现在见到大周这么大的阵仗。都估摸着,八成与此有关。
“好久不见,宗阳依然是如此丰神俊朗。”见到赵宗阳的身影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御天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问候了一句。
“还是御兄威风,随随便便带一句话,都要弄这么大的阵仗,大周真是威风凛凛啊。”赵宗阳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了一句。
“这个……也不是愚兄本人的意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还望宗阳理解。”御天寒表面上略微有些尴尬,心里却是骂了赵宗阳一句:你小子够狠的啊,这才几天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就偷偷摸摸的把冬夜的心给拐走了,弄得我在大周皇族的眼中成了“看护不周”的罪人。
尤其是这一次,居然还闹得提亲的程度了,冬夜更是夸张,在陛下面前一个劲地帮你说话。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在她的心里,你有多重要的地位。甚至不惜因此与陛下顶撞,惹得龙颜大怒。
现在冬夜也被禁足了,还害得我要跑这一趟,你小子还在这里逍遥的很。
“御兄应该是带来大周皇帝的消息吧。”赵宗阳问道:“大周的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到雁北呢。本侯也好做点准备。”
越晚来越好,慢慢磨蹭吧,拖的时间越久,侯爷的操作空间就越大。
“要等陛下亲临雁北郡,宗阳你恐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御天寒摇了摇头。
“什么,你们的皇帝老儿,不敢见我?”赵宗阳一听这个消息,心里就直打鼓:要是立即就开战,以雁北军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啊。
成落炎练的新兵,还需要时间的磨砺,而三大家族以前的那些老兵,整合起来也需要时间,而且这些人早就被大周吓怕了,心气低得很,要想重新恢复他们的战斗力,花的功夫不会比训练新兵少。
总而言之,现在就是要与时间赛跑,能拖一刻是一刻。
“陛下是不可能纡尊降贵,到雁北来的,但他也传下了话。”御天寒黑袍一抖,很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这辈子,还想再见到冬夜一眼,那就请到大周走一趟!”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原本喧闹的大街,一瞬间变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明白,让赵宗阳去了大周,那对雁北而言,意味着什么?
群龙无首,任人宰割!
而赵宗阳在大周,又会遭遇到什么境遇呢?羊入虎口,随时都可能丧命。
“侯爷,去不得啊。”成落炎愤怒地说道:“大周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一旦侯爷去了大周,那最基本的人生安全都失去了保障。”
“是啊,去不得啊。”赵勋也急匆匆地说道:“大周可不是什么讲仁义的地方,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御天寒冷冷地扫了一眼,沉声说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我们大周怎么会随便对我们请来的客人下手?倒是你们开元人,长期不讲信用,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们开元一样无耻!”
对他的这番话,围观的雁北百姓,都很愤怒:大周人太嚣张了。这些凶恶的狼,要讲什么信义?说出去都要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