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徐公子之间的恩怨,你就不要插手了。”赵宗阳回头笑道,然后照顾侍卫:“送大哥回府。”
侯府的侍卫,向来是以赵宗平的马首是瞻,并不怎么听赵宗阳这败家子的指挥。但不知为何,现在赵宗阳平平淡淡一句话,一个动作,却很有大将之风,让侍卫们不自觉地愿意听他的命令行事。
“瞎胡闹!”赵宗平猛地一拍轮椅把手,制止了侍卫推轮椅的动作,怒道:“赵宗阳你想干什么?要违逆我这个当兄长的命令么,要反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大哥你就别瞎操心了。”赵宗阳的口气很淡然,一点都不着怒:“要是你不想回府,就坐在这里看戏吧。”
他的语气平和自然,但却让赵宗平感觉到根本无法反驳,其中的分量说不清道不明。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败家子兄弟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前他性格偏激,浮躁纨绔,但再怎么样,自己也能镇住他。但现在的他平和淡然的样子,却无形中仿佛是由他来主导自己了……
“这个败家子出来干什么?”
“当了那么久的缩头乌龟,现在来看他兄长为他送命啊。”
在极度震惊之后,鸦雀无声的现场很快就喧闹地如同一锅粥。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宗阳如同神兵天降的出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
“咦,这就是赵天宇的小儿子啊?果然不错,虽然长了一张吃软饭的小白脸,但这气质却是从容大度,在现在的小年轻中,有这气度的寥寥无几。哈哈,老夫当年果然没看错眼……”邋遢道士抓起酒葫芦,痛快地浮了一大白,但再看了一眼之后,猛然间大惊失色,酒葫芦险些掉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他身上居然没半点命运之力,连最基本的天命觉醒都没开启……不对,他的天命星被蒙蔽了,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如此歹毒地彻底断绝他的未来……”邋遢道士狠狠地摇着头:“暴殄天物,不得好死啊!”
在一阵叹息中,赵宗阳带着微笑,面对错愕的徐熙辰,淡然说道:“我们的恩怨,该解决了吧。”
“哈哈哈,好一段兄弟情深的戏码,不过在我眼里,就像两只蚂蚁在挣扎。”徐熙辰嚣张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出来更好,免得连累你那残废大哥。怎么样,你是想跪地磕头,求我饶你一条狗命么?恐怕很难。”
今天这事是不可能善了的,之所以设这么一个局,自然是太子在幕后的属意;而他自己也有一点想法:赵宗阳要么死,要么臭大街,那么与林家的婚约自然作废。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上门求婚。而太子已经挑明了态度,愿意玉成此事……
“我的确想求你……”赵宗阳淡然地说道,还没说完,人群就一阵哗然。
“这种丢脸的话也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来?这顺候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比他哥是不要脸多了。”
“这种货色,怎么还有脸在世上活下去,简直是给先帝蒙羞……”
徐熙辰狂笑道:“求我也没用,如果你实在怕死,留下双腿,卷铺盖滚出侯府,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就这种软骨头的废物,也配得上文武双全的京城第一美女?我还真舍不得杀他了,这幅景象应该给林家大小姐看看,看看她的未婚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也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徐公子,你误会了。”赵宗阳猛然间握住徐熙辰的手腕,缓缓地将他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胸前,紧紧贴住心口,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笑,轻声说道:
“我的确想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喧闹的广场,顿时又陷入了瞬间的沉寂,片刻后才响起纷纷的议论声。
“这是在干什么?疯子!绝对的疯子!”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了。”
“是装腔作势,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怕死?”
“绝不是装的,他是玩真的。”邋遢道士的表情,比先前还要震惊:“真是咄咄怪事。生死之事,老夫见得多了,死到临头之时,没谁真的不怕。能坦然面对,就是勇者;能慷慨赴死,更是大勇。
老夫这一生,勇者见过不少,大勇也见过一些,但像这个小家伙一般迫不及待求死的,实在是前所未有……”
老夫向来以癫狂而自得,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这小家伙相比,我是不是太中规中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