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薰与程琛的背影不见许久了,虞君睿方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暗暗怪责自己,怎能不信任叶素薰?
深深攥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虞君睿朝一旁不解地站着的大夫作了个请的姿势。
“大夫,请。”
大夫是这些日子经常给叶杨氏把脉的那位,手搭上片刻后,笑道:“大喜,病人恢复许多了,再好些调养,服几剂药,也许便能痊愈了。”
好转了!虞君睿紧繃的脸现出笑容,叶杨氏能痊愈,他心中的自责减轻不少。
送了大夫出门,叶素薰尚未回转,虞君睿在门口略站了站,抬步朝镖局走去。
“在下正要去找虞二少,二少所托之事,查到了……”镖师把虞君睿往屋里迎。“这次查叶家的事,多得通州那边一位同行相助……”
虞君睿越听越觉得奇怪,叶杨氏从通州千里迢迢来到江宁,竟然是由通州那边的镖局镖师护送过来的。
“那边的镖师,没说受托于何人吗?”
“他们也不知是何人所托,这一镖,早到三年前就受托了,当时有一蒙面人到他们镖局下委托,许以五千两重银,所托的是,要他们随时注意叶家的情况,若是传出叶家家主叶博征身故的消息,马上潜入叶家,将叶杨氏带出送到江宁虞家。
三年前?也即是叶素薰变成白痴之时,虞君睿漆黑的眸子瞬间亮了,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定是叶博征。
“还有一事,通州城里现在还在议论,叶博征身故,出殡时,正室夫人,嫡长女,嫡长子均不在场,为此,征远商号现在乱成一团,听说有人奉二夫人陈氏为主母,听陈氏的差遣,为人却坚持要请正室夫人主持。”
“嫡长子也不在场?”这么说,叶展扬没死,虞君睿问道:“叶博征的长子叶展扬不在场?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查到,据说,这位叶家大少爷在叶博征刚病了没几天就不见了。”
不见了,以叶博征的老谋深算,是不是跟叶杨氏一样,被他安排到哪里避祸了?可是叶杨氏娘家没人了,叶博征把叶杨氏安排来江宁,是不是表明了,他最信任的,是虞家这个儿女亲家,指望着女婿能保护懦弱的妻子,若是叶展扬也被他事先安排走了,没来虞家,会是去哪里呢?
他早早地安排一切,应该是防着叶陈氏,既然早看出叶陈氏母女仨人的虎狼之心,为何不休了她?
虞君睿暗暗怪责叶博征,转念一想,不自觉地苦笑,叶博征还真不可能休叶陈氏,所有的一切只是怀疑,叶陈氏与他十几年夫妻,替他生了三个儿女,休了儿女的母亲,如何向她们交待?
亦且叶杨氏懦弱无能,叶素薰那时是个白痴,另两个姨娘吴氏李氏无所出,一人木呐,一人长年病倒床上,根本担不起家事。
想必叶博征这般安排,也只是防患于未然,并不认为叶陈氏会做出什么来。
没有叶展扬的死讯,却是意外之喜,虞君睿决定,带着叶素薰和叶杨氏回通州,查清楚一切。
走出镖局没几步,虞君睿肩背一痛,一人从背后狠狠地拍打他。
眼角一片榴红缎锦,虞君睿全身僵硬,缓缓转头,正对上姚懿真森然冷冽的眼神,那目光好像利刃一般,几乎要将人生生割成几片。
虞君睿暗暗叫苦,挤起一个笑容,道:“姚懿真,你这么使劲,我这肩膀要是残了,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我可以养你。”姚懿真冷笑,拳头伸出,朝虞君睿面门击去。
拳风霍霍,竟是半丝不作假,这一拳打上,那脸得开染缸,虞君睿略一侧微身避过,伸手抄住姚懿真的手腕。
“姚懿真,有话好说。”虞君睿手上微微使力,姚懿真手腕骨微微作响,他这是在警告姚懿真,若要动武,十个她也不是对手。
姚懿真吃疼,胸腹怒火却瞬间熄了,若是唯唯喏喏,害怕容让的虞君睿,她反而不屑一顾了。
“虞君睿,我才听得,叶素薰早在你爹去我家提亲时就离开你家了,根本不是因为咱们要议亲,你把她安排到外面的,是因为你爹染指她娘,你为何要骗我?”
姚懿真知道得这么详细,不用说,是自己的娘告诉她的,虞君睿暗恼,面上波浪不起,斜睨了姚懿真一眼,漠然道:“这是我的事,好像与姚二小姐无关。”
“怎么无关?若是你不骗我,我与你已订下亲事?”姚懿真嚷道,粉拳握起,又想朝虞君睿脸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