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冷沐真也看出了冷亦寒有些洁癖。平时连贴身的侍婢,都不能靠近他的床,如今竟和一个大男子同床共枕。
别的大男人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宁蝾。冷亦寒一向与他为敌,不知明日醒来,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想着想着,冷沐真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阁楼内便是一声惊叫,冷沐真被吓得清醒,惊得看向惊叫的方向。
正是冷亦寒的惊叫,冷沐真无奈,果然不出所料......
早猜到冷亦寒会大惊小怪,宁蝾便安心躺着,佯装还在沉睡的样子。
冷亦寒惊魂未定,瞧了瞧宁蝾,第一时间跳下了床,“你怎么会在本世子的房间?怎么会在本世子的床上?给本世子滚下去!”
话落,宁蝾只是一个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冷亦寒这才环视屋子,越看越是吃惊,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
幽幽想起昨晚的事,冷亦寒更是不安,直到看到了冷沐真,才安心了一分,“真儿,这是哪儿?咱们怎么会在这?”
看到闻声而来、推门而入的手下,冷沐真一个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他们也不做声,悄悄关上门、退了下去。
冷沐真继而一笑,故作初醒地伸了伸懒腰,“哥哥不慌,这儿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家。三年外出,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呢!”
她说得极为镇定,没有一分心虚,像是在说实话一般。
冷亦寒没有怀疑,只是一脸不解,“我怎么会在你的朋友家?还有他,宁世子怎么也在?”
昨晚上的事,冷沐真藏一半露一半地说了一通。自然,省略了千夜冥的事、魔宫的事,只说昨晚上动手的人,是皇帝和云狂。
其实云狂昨晚也动手了,只是晚了千夜冥一步。他的人到冷亦寒的房间时,冷亦寒已经不见了踪影。
随后等了整整一夜,都不见冷亦寒回来,还以为他早有防备,所以逃之夭夭了。
听罢昨晚的事,冷亦寒似有印象,细细一想,不由生疑,“我记得,他们将我带到了魔宫毒林......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如何救得了我?”
冷亦寒虽然甚少出门,但博览群书,对魔宫毒林亦有几分了解。所以认得毒林,也知晓毒林的凶险。
问罢,突然想起那晚,真儿与司徒甯比试......
当时他受了她一掌,立时内伤!没有十年的功力,不可能有那么强的威力!
想至此处,冷亦寒不由一惊,“真儿,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昨儿受了重伤,没气力问个明白。而后又被皇帝囚禁,更没机会问。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只想着昨晚的事,一时忘了跟司徒甯比试时的暴露,冷沐真故作镇定地一笑,“我只是跟着宁蝾,学了几日长绫的功夫,哪里救得了哥哥你?是宁蝾陪着我,冲进毒林、灭了猛兽,才救下哥哥的!”
冷亦寒却不罢休,轻轻蹙眉摇头,“前晚你的一掌,威力何其之大。我用内力挡住了几分,还是有种五脏六腑尽被穿透的感觉,就算有十年的修习,也达不到你如今的功力!”
经他提醒,才想起前晚的事,果然暴露了。
幸而冷亦寒没看出,她用的是魔宫的招式。
既然没看出,就由她瞎编了。冷沐真瞧了宁蝾一眼,见他睡得香,便小声一句,“哥哥误会了,我哪有那么强的功力?都是宁蝾呀,他当时就在仙酒阁楼上,见哥哥出面挡招,便借我的手重伤了你!
我只练过几日长绫的,根本没修习过心法,哪有那么强的威力?宁蝾偷偷将真气灌输给我时,我也惊了,想收手奈何来不及......幸而哥哥没有性命之忧,不然我一定杀了他,替哥哥报仇!”
宁蝾听罢,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这丫头,居然趁他睡觉,诬赖于他?
突然几声假咳,从床上传来,宁蝾继而起身,睡眼惺忪地瞧了丫头一眼。
被这么一瞧,冷沐真突然有些心虚,上前呵呵一笑,“你终于醒了,昨晚上辛苦你了,也多谢你救了哥哥!”
瞧着心虚没底的丫头,宁蝾只是轻笑,“前晚,确实是本世子伤了你,冷世子有什么怨言,尽管跟本世子说吧!”
这可恶的宁蝾,居然没拆穿她?冷沐真微微一惊,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原听了妹妹的话,冷亦寒还有些怀疑,现下宁蝾也承认了,怀疑便少了几分,“前晚宁世子伤了本世子、昨晚宁世子又救了本世子,这算扯平了,本世子并无怨言。只是......”
说着,冷亦寒警惕地伸手,将妹妹拉到身后,“只是请宁世子自重,不要总跟在真儿的屁股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