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那剧毒养出的蜘蛛,要比寻常蜘蛛更无人性,织出的网也更密、更柔,还有一奇便是透着一股花香。
始皇初平西琳国,见了这种蜘蛛丝制成的布料,便赐名唤作花锦。
冷沐真看着那帕子出神,原来宁族也用得起这种稀世宝贝。果然不出她所料,宁族不只掌握兵权,财力也不弱!
这种花锦她见都没见过,白天用时只顾着跟宁蝾拌嘴,也没认出来。连她这个冷族嫡女都惊叹的宝物,那肯定是价值连城了!
对了,这帕子不是被云千柔抢去了吗?怎么突然又到了枫影手中?
冷沐真这才回神一笑,“你不舍得将这宝贝帕子给了云千柔?”
宁蝾不屑了双目,“我的东西凭什么赠给她,她配么?你快给我洗干净了!”
刚沐浴前听下人说,云千柔言语之间,透露自己深夜前来,是因为宁蝾的人给她报信。既然都报信了,干嘛又抢回来,耍她吗?
这倒像他的风格,玩世不恭!
想着,冷沐真见怪不怪地一笑,“不急着洗,下人都已经睡下了。”
宁蝾依旧那样的姿态,语气坚定,“我的东西不给别人洗,你亲手给我洗!”
听罢这话,冷沐真又将心思一过,瞬间恍然一怒,“敢情你绕这么大的圈子,又请云千柔来、又让她闹、又让她抢的,只是为了让我亲手给你洗帕子?!”
宁蝾一挑眉,表情自若像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不洗有的是人抢着洗,你别不知道珍惜!”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古怪的脾气,简直莫名其妙!冷沐真怒意更深,“拿了你的帕子走人,滚到云府去洗!”
话落,房梁上的宁蝾已经消失,冷沐真一惊,忙跑进卧房一看,果然已经躺下了!
不过还算他有自知之明,睡了软塌而不是她的床。
罢了,也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男孩儿而已,睡就睡吧,反正她也拗不过他!
见他乖乖躺在软塌的样子,恬静可爱。
冷沐真温和一笑,径直向自己的梨花木大床而去。
掀开被子刚要躺进去,那个血淋淋的人头随着被子一动,仿若有了灵魂骤然正面以对!
“啊!”
冷沐真手一抖,被子也跟着一扯,人头砰得一声落在地上,鲜血飞溅!
怎么回事?这不是刚刚那个人头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她床上了?
脑子只是一懵,冷沐真马上回神过来,一瞬怒火自胸腔而上,“宁蝾,你这个变态!”
骂罢,几步走到软塌边上,隔着薄被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瞧着她怎么打也不累,宁蝾无奈一笑,“打被子这么解气吗?”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冷沐真惊觉,这才发现宁蝾早已逃脱,而现下被子里,就只有她的两个枕头而已!
太可气了,居然这么耍她!
冷沐真恼怒更甚,转过身子作势要上前打他,却见他淡然指了指人头,“你还没认出那人吗?”
话题被他一转,冷沐真一时忘了恼怒,下意识朝那人头一看。
她对人、案几乎都是过目不忘,眼前的人头虽然恐怖至极,熟悉感却十分强烈,“程宽?”
宁蝾一笑,“大小姐果然好眼力!”
第一次见程宽的时候,就被他暗语数落了一番。冷沐真一向记仇,早已经不爽,现在死了正好!
看出是熟人,冷沐真心头的惧意顿消,向宁蝾惑睨一眼,“你杀他做什么?”
宁蝾嘴角上扬,“你别急着问,先验验他的伤处!”
被他这么一说,职业病的好奇心就犯了。冷沐真遂朝那人头走去,俯下身子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她验过多具尸体,都是为了律师案。这三年来也见过不少死人,对于遗骸她虽然怕,但谈及事业的时候,一切杂念都会抛之脑后。
细细端详了他断脖的地方,那伤痕不像是一气呵成的,可见作案工具不长,“匕首?”
宁蝾一笑一鼓掌,“白日大小姐以宁族毒镖杀了皇宫护卫,试图嫁祸给我。我现在用你的匕首杀了程宽,算是回敬你了。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有难同当!”
话落,自怀里掏出偷来的匕首,顺手丢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