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举头旁,口中朗朗念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我千帆舞从今日起,自愿与……”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云飞扬的名字,忙侧头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云飞扬一时被弄得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道:“云飞扬。”
“云飞扬!云在空中飞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千帆舞轻念着,止不住赞道:“大哥,你这名字不错。”
云飞扬一笑:“你的名字也不差。千帆飞舞,万舸争流。有气魄。”
千帆舞开心一笑:“那是当然。”说完又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誓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我千帆舞从今日起,自愿与云飞扬结为异姓兄弟。”
刚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不对,忙改口道:“异姓兄妹,从今往后,荣辱同享,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背,来世罚我做牛做马,或者割掉我的舌头,让我再不能说谎话。”看来,关键的时候,她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没有再以兄弟相称,而改成了兄妹。
云飞扬闻听她言,心中好生感动。他知道像千帆舞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咋呼成一片,自然最怕的也就是没有发言权,不能开口说话。她既说愿意割掉自己的舌头,已足见其诚意。当下也举手道:“我云飞扬自愿与千帆舞结为异姓兄妹,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不对,不对!大哥,你说错了,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千帆舞急纠正道。
云飞扬一笑,从地下站起:“这不是一样吗?”
“这怎么能是一样?我们是兄妹,就应该有难同当。”
“我是大哥,你是小妹,做大哥的怎么能让小妹受难。所以有什么灾难,就让大哥一个人承担就是了。”
云飞扬这话倒并非装假,他本豁达,深以自己为战圣的后人而骄傲。立誓要做父亲那样的大英雄。同时也深知前路艰辛,要做父亲那样的大英雄,势必会迎接比别人多得多的危险和非议,他不愿千帆舞跟着自己受那份苦。
千帆舞见他说的真切,不由眼圈一红:“大哥,你对我真好。”她们这一代都是自幼没了父母,在武馆虽有城主及‘监护’照顾,但终究是僧多粥少,不可能照顾的那么周全,所以普遍都缺少关爱。而千帆舞因性格古怪又调皮捣蛋,更是经常被指责。如今突然遇见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这样关心的话,心中如何不感动?
黑暗中云飞扬虽看不出千帆舞发红的眼圈,但见她眼中泛白,也知是怎么回事,暗道:“我这小妹虽大大咧咧,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还是蛮重感情的,看来也不算白交一场。”乃取笑道:“呀,这还是我那张口闭口都是兄弟的小妹吗?怎么眼中好像有东西呀!”
千帆舞一听,猛的转过身去,伸手抹了抹眼角道:“大哥刚才还说要好好照顾小妹,现在却又来取笑小妹。我不理你了!”说着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云飞扬没料到她说走就走,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言语冲撞了她,急道:“小妹别走,大哥知错了还不成吗?”
千帆舞转过身,一展笑容道:“大哥,小妹该回去了。这一带平时没有人来,你就在这里等我,明天晚上我给你送吃的来。”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云飞扬见她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自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小妹。”他哪里知道千帆舞之所以说走就走,是怕自己情绪控制不住,掉下眼泪。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她,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关心她的人面前丢了份。
第二天,云飞扬在房前练了一会剑术,又盘膝修炼了一阵内力。但觉肚中饥饿,进屋解开食物包正欲拿起食用,一下想起昨晚千帆舞之言,心道:“我那小妹说今天要从她的口粮中省下食物给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现在若吃了东西,到时她又将省下的口粮拿来,我是吃还是不吃!”
想到这不由好生为难,又想:“不吃肯定不行,哪有连饿两天还能见到食物推辞的道理。她聪明机灵,必会立即看出破绽。可要是吃也不行,本吃饱了肚子还去吃人家辛辛苦苦省下的口粮,岂不是太不仗义。也罢,我就饿一天肚皮,看那假小子是否能兑现她的话。”
想到此收起食品包,连同铁剑一起藏在床下,出屋关门,径直往村中游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