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眼睛一热,唤了声“霍郎”彻底没了神智,迷惑中,她攀上男人的身,被扔下来,再攀,又被扔下来。她被压在榻上,像是烫熟的虾子,浑身滚烫。脸被人狠狠掐着,眼睛被大掌强行睁开,重重的声音鼓震耳膜:“你看看,我到底是谁,看清楚了没有,说,我到底是谁?”
她当然知道是谁,是男人,邪厮、恶魔、霍小郎、夜煞——她爱的人!
可是,他为何用那么大的力气,撬着她的唇,裂了个巨大的口子,连着方才她隐忍时咬破的,口子越扯越大,血腥气漫布口中,不减郁热反而更汹汹焚烧起来。
“沈卿卿,我本就当你死了,你为何还要回来,你嫌折磨得我还不够么,我的性命已经在你手里毁了一次,你到底还要什么,还要什么?”
面对男人的质问,沈卿卿直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她不要他的性命,她要他的心,他的人,可是,却成了羞耻****得呻吟。
男人揪着她的发,停止她无谓的动作,声音嘶哑欲泣,“沈卿卿,你为何要这般轻贱我,我都已经低头了,认输了,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什么都能不计较。难道,有我一个男人你还不够,你还要惹了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他的声音压入她的肺腑,震得胸腔震动,可是,她的声音,他却半点都听不到。
她被人当成货物扛在身上,策马疾行,她被倒立着,上下颠簸,兜头套了个巨大的衣裳,猛烈的风狂刮过激起了一片战栗,她打着颤,仍是不住地往男人身上攀附,隔着锦衣亲吻他的虎躯。她想要告诉他,她是他的人,她没有背叛他,她对世子说的都是违心之言,可是,他却听不到她的呼唤和声音,因为,当她一开口,就只剩下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她一睁眼,便是朦胧水泛泪渍的眸子,她的手,她的身,她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带着烧不尽的****。
却成为男人穿心的痛楚。
方下了马,沈卿卿就对着男人干呕起来,没有得到丝毫怜惜,她被泡入装满凉水的木桶中,巨大的冰冷终于让浑身的热浪平息下来。这一回,男人没有折磨她,这一回,等她身上的药性一过就被丫头捞了起来,这一回,她听到男人不屑鄙夷的声音:“等她醒了,告诉她,随时都可以走,但不要再让她踏入前院一步,她要走,让她从后门出去。”
竟然是要她从后门离开啊。
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为什么,她连眼皮都睁不开,身上忽冷忽热的,挣扎地要起来,却连男人的一个眼神都看不到,她只见到一阕衣裳,黑如墨色,冰冷无情,再也捂不热了。
沈卿卿睡了很久,昏昏沉沉的,醒来便抓着丫头的手说要见男人,丫头没有理她,放下饭食就走了出去。
幸而,这一回,她没有起烧,只是浑身无力,刚睡醒了又困顿起来,她的吃食清减了,除了米汤就是米粥,她的食量却大增,怎么也吃不够,可这稀薄的粥汤却奇异地好吃起来,待到她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府里的丫头都不理睬她,每日放下饭食就走,也没人难为她,她想要走,后院的大门也敞开着,她轻而易举就能走出去,只是一点,就是她想要去见男人,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