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传来女子咯咯的笑声,尤其清脆悦耳,好似这冬日都美妙起来。婉翩然从水榭的一头走过来,南关的时候经常下雪,可是她缠绵病榻,只能透过那窗户望着雪景,望着望着,思绪就到了男人身上,心中凄凉,那男人何尝不像窗外的雪色一般,甚为稀罕难求,只可惜除了远望,她竟然连触摸的机会都没有。
今早她终于可以出门站在雪地里,不多时,那凉意就淋了个透彻,又是咳嗽又是发颤只能回屋呆着。到了夜晚雪停了,她才央求着出门走走,还是被裹成了肉粽,连抬步都困难。
循声望去,女子玲珑的身影在雪地动如脱兔,烛色朦胧,缓缓流淌在女子皎如月色的脸蛋上,美眸流转荡漾,起止是惊艳,好似整个心都要随她而动。莫名的心痛与嫉妒随之而来,叫她忍受不住那股气血而咳嗽起来。
“看你往哪里躲?”沈卿卿并不晓得来人,听到动静拿起手上的雪球就掷来。
啪地一声,雪球落在脸上立刻化成了水,浸湿了衣襟,胸口一片冰凉,好似要把那狂热的心激荡成一摊死水,婉翩然忍不住打着寒颤,一个劲地咳嗽,只差咳出满身的恶疾来。
“沈姨娘,你太多分了,你明知道夫人身体不好,你还用这么凉的雪球来打夫人,你安得什么心。”清月气急败坏,不顾身份得上前指责。
“我,我不知道夫人在那里。”沈卿卿手足无措,虽然那烛光亮堂,可是丫头到处躲,她不留心才砸错了人,看见婉翩然咳得喘不动气,一时也慌了神。
“你还说不知道,夫人刚才都咳嗽了大半天,是个人都发现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清月一时气愤,随手抓起地上的大堆积雪朝着往这边走来的人儿抄手扔去。
呼啦!大片的雪球扔过来,一时不察的沈卿卿哪里会料到一个奴婢会这样大胆,未来得及躲避就栽倒在了雪地里。
薄衫湿透,冷得打了一个激灵,沈卿卿自知有错,也只能受着,刚要站起来脚下一滑又栽了下去。清月知道惹事了连忙想搀扶着主子走,却是瞧见灯火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这边急急地走来,锦衣夜服,冷硬的脸膛如雕刻般不透暖色,心里头一虚正颤抖着不知如何,哪里知道大人竟然是直接越过了她和夫人,纵身一跃就到了雪地里的女人身边。
“怎么回事?”男人搂住娇气的腰身,发现人儿的发簪掉了,头发湿乎乎地垂在颊边,冬天雪地的就穿了个薄衫,上面还淌着水,立刻脸色不好地质问道。
沈卿卿伏在男人的胸膛上,烫热逼人,不冷了。
“我,我……”她委屈道,不过眸底拂过诡异的笑容,趁着男人不注意拿起手边的雪球就往他脸上扔去。
雪球正中他的脸上,弄得满脸尽湿。
咯咯咯!沈卿卿看着男人哭笑不得的脸色俯腰直乐,男人脸一冷,女人又有些后怕,撑着地就要逃,可惜腿上一软就要再次跌下去,温厚的大掌及时伸出扶住她,顺势就把娇人收回怀中,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你怎么耍赖。”沈卿卿娇嗔着,小手打在如铁胸膛上,还一阵抽痛。男人一掌簒住她两个乱动又冰凉的小手放入温热的怀中捂着,钢硬的脸阔露出无限宠溺:“就属你顽皮。”说着,暗影俯下来,沈卿卿的小口被男人滚烫的唇舌封住了,软在男人的怀里。
雪色撩人,夜影轻漾,一对男女忘我地拥抱热吻,妖娆了一地白雪,滚烫了冷月冷夜。而在水榭一头,婉翩然臃肿的穿着丝毫没有温暖之意,她平温的眼眸流转着泪珠,可是怎么也滚落不下来。清月都见惯不惯了,瞧着雪地里大人紧搂维护的模样恨道:“大人真是的,被沈姨娘勾住了,夫人,咱们走。”
婉翩然不想再看,脸一侧就同丫头往回走。待两人走了以后,另一个细长的身影从角落里掩出头来,狭长的眼睛映着雪色寒气逼人。
她在这个府上,可是得宠的很。淡碧刚收拾完铺盖被水莲叫过来应付小姐,结果就撞上了这么一幕。
只见男人威武凌厉,锦衣夜服,腰佩大刀,实在骇人,可是一到女人身边,那眸光脸膛就都变了,唯剩下掩不住的宠溺与爱惜。
淡碧扭搅着衣摆:沈卿卿,你别得意,越是受宠树敌就越多,你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