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听到睡梦中的女子如细蚊嗫喏,男人猛然抬起头来,身上的热气一分一分地冷下来,薄如剑身的唇角勾出冷厉的弧度:“再说一遍。”
女子嘤咛一声醒过来,平日她的睡意就极浅,今日从街上回来之后脑子里尽是白日里见到的身影,终究是无缘了,这般想着心底就一阵揪痛,如今他的清冷与往昔的温柔重合在一起勾起了阵阵哀伤和凄楚,崎水潋滟晃来晃去叫她辗转了好久才朦胧地睡去。月华如水,睁开了眼才惊觉男人回来了,那雄壮逼人的体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黑亮的眼睛更是闪着月色的寒光如电射来,压在她腰间的大掌温度还未退只是僵直着紧箍着。
“你回来了?”她嗫喏着道,男人的唇角抵在她的鼻尖,喷出的气息寒咧迫人:“你方才唤谁的名字?”
沈卿卿莞尔,脸色绯红,抬手吊着他的脖子嗔道:“回来就唬人,被你吓都吓死了,整夜都睡不安稳。”女子头一回乖顺地贴着他还撒气娇嗔,男人马上就心猿意马起来,对着小口深深吻下去。
直到身下的女子喘息不停,滑溜溜的娇躯不住扭动,男人才放开叫人欲罢不能的香口,大掌从女子的小腹缓缓移下去,却是被女子一把抓住了,甚是挑逗似的凑在男人耳际娇娇道:“我正小日子呢。”
男人从她的玉颈中抬起头来,气恨地喘息了一下又埋入到两团柔软之处轻咬慢捏,这些日子都是她的香软甜滑,况了几日,没想到回来竟然赶上女人小日子。
体内火焰撩原,男人猝然地放开她向内室走去,沈卿卿露出一个释然的偷笑,想着等男人出来就赶他去嫡妻那里好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就不争气地睡着了,男人再次上床的时候,身上的凉意激得女子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仍然熬不过困意连半句话也未说就沉沉地睡着了。
清早快用膳之际,李婆子才叫丫头来通知大人回来了。看到水莲兴高采烈的样子,沈卿卿诧着脸想到,半夜就回来了非要装得跟刚回来似得。
进入正院,老远就听到里头女人叽叽喳喳欢喜雀跃的声音,沈卿卿一进入,里头的声音一滞,只见到桌案上摆着各种料子,净丝、云锦、绫罗、织缎、贡绸、香纱、都是一整匹布料看得人眼花缭乱,连沈卿卿见到这么全的贵重料子都是心中一动,硬是没有看到一旁端坐的男人,跟婉翩然福了福就坐到了一边。
锦色堂的两个娘子被请来量体裁衣,惊鸿一瞥中都愣在了那里。乔姨娘捏着一块火云色香纱爱不释手,粉脂重施的脸上尽是娇嗔期盼:“霍哥哥,这块料子好好看,我以前都没有见到过,不晓得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
沈卿卿眼一移这才瞧见了上首的男人,白日下,斧凿雕铸的五官没有半分颜色,只有琢磨不透的深邃眸子一贯地冷厉寒人,叫人不敢亲近,才想到每逢半夜男人进入的时候她还有胆子推拒抵抗,没有被一把捏死已经是侥幸的了。
“试试便知道了。”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转向一旁的嫡妻:“你喜欢哪一匹,去挑挑吧。”
一副夫疼妻爱的模样,真是羡煞了旁人,沈卿卿抿着茶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放在了那一匹木兰色净丝上,在京城甚是少见的,她曾经求过一回,说是用花汁调色的,花期很短,早了过艳晚了过清,非要在恰时才能调得如此绮丽的颜色因此最是难得的,美人配美锦亘古不移,不过她可没有乔蜜儿这般脸皮厚得去争抢。
“乔姨娘,你喜欢就拿去罢。”宛翩然贤淑宽度的名声是众所皆知的,此时也不例外,温和地转向淡然喝茶的沈卿卿:柔着脸道:“沈姨娘,这是大人此次完成圣命获得的封赏,你颜色好,先挑挑吧。”
乔蜜儿雀喜地拿着料子在身上比来比去,巴不得锦色堂的娘子立刻能做出来套在身上才好,听到婉翩然这么说,心中不由地暗哼,她当然颜色好,等有一日占了你的位置,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和颜悦色地夸她。
“夫人先挑吧,我……”
“我看那匹净丝合适你,不如就做一件裙裳吧,霍大哥你说呢?”婉翩然早就看到她进门就盯着那一匹,自然是先让了出来。
一直瞧着那个娇气神情的男人眼睛动了动,淡淡地回道:“你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