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知道!沈卿卿心头一滞,见到他转向父母,神色转缓:“婚书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二人乃私定终身,以各自手印作证。”
什么?这婚书明明不是这样子的,私定终身?当初他不是这么与她说的,他说,他说婚书没有父母画印,于理不合,还催着她尽早由父母压了印拿给他呢,当时她也是端着这个理才放心地伪造了这个婚书。沈卿卿慌了神,这时候,懂字的刘易波端过婚书一字一字念道,“霍沈联姻,小儿缔约,良缘永结。待他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尔昌尔炽。谨此作白头之约,拜红叶之盟,指印载鸳谱。此证。”
良久,沈卿卿憋红了脸,妙目一横,泣不成声道:“你这个邪厮,竟然欺我诓我至斯。”她当初怎么瞎了眼了,着了他的道,以为他好诓骗好戏弄,原来一直被耍得团团转的竟然是自己啊。她怎么就忘了,他出生于书香世家,便是婚书也是由他亲手写的,她应该想着叫那卖字郎念一遍于她听,也不至于如今落到这个田地。
落入眼中的是女子的不甘和控诉,男子笔直雄伟的身躯迎上来,把婚书收入怀中,笑意不经眼底:“皇榜都赐了,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过门。”
沈卿卿虚脱无力,看着父母殷勤地款待着他,尤其是沈父,一转之前的哀怨之色,好茶好酒奉上,两人聊了好久,末了还要留他用饭,若不是有侍卫过来禀告宫中有事,这种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待看着父母亲切地送男人出府,沈卿卿才踩着软绵绵的脚步回了屋,不解到底那邪厮给父母灌了什么**汤,怎么才一天功夫就转变了阵营。一时间坐在梳妆台前思绪纷杂,有一个念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脑子里头,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想放过她的,前世他就为了报仇要了她的身子要了她的命,这一世自己虽是救了他还救了他的意中人,什么两个妾室都是无奈之举,说给谁听都是不相信的,当日她逼着他放过自己,可是她早就该料到,所有男子皆是背信弃义言而无信之人,他分明答应了现在却又反悔了,若自己真嫁给了他,岂不是要任他搓扁捏圆,光想着就不由自主地身子哆嗦起来。
她不愿意做男人的妾室,可是唯独是他,便是嫡妻也不愿意。
让沈卿卿失望的是,沈氏父母确确实实大喜过望的样子,见到女婿一表人才气势堂堂,隐隐也是知晓了当年闺女犯下的罪过,便是对霍亚夫心存了愧疚,霍家一朝衰败,霍亚夫被赶出家门,如今成了顶顶大名的夜煞大人,还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可想而知期间受了多大的磨难。而今他能不计前嫌地娶自己闺女,还是嫡妻,老实本分的两人怎么可能拒绝。
但是细心的叶氏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见着闺女对他抗拒得很,整日茶饭不思,小脸更是尖瘦了,不由安慰道:“闺女,你别闹性子了,当初是你把事做绝了,现在来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还不若好好生养,迎娶时也能有个好颜色。”叶氏抚着闺女乌黑如绸的头发以及纤细无骨的腰背,心道,这么个娇人儿,难怪任谁都要惦记了。
“娘……”沈卿卿趴在母亲腿上泪水涟涟道:“我不想嫁给他,当初我这么对他,他定是早就知道了女儿的禀性才这般戏耍的,后来女儿无意铸成了大错,他必定是要女儿偿命……”
“胡说!”叶氏斥道:“什么偿命,他一个将军要了你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何必大费周章地娶过门去,你别一天到晚尽知道胡思乱想。他说的清楚,两个妾室,一个救过他的命他不能辜负,一个是远亲表妹早由族上定下的婚配,只有你是他真心实意爱护想要的,你去了便是嫡妻正室,今后也绝不纳妾,若非因为爱重你,怎会随意誓言。”
“娘……”
“好了,好了,你早点休息去吧,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叶氏命着丫头拿热水给她敷眼睛,待到看见闺女停了泪水好似想通的样子,才缓缓离开了屋。
日子有个盼头就过得特别快,明日就是迎娶之日。半夜里,沈卿卿被架在梳妆台前被一群丫头按着敷脸揉肩搓背,这是新妇的习俗,前一夜都要把全身肌肤敷得水润润的,也好便于第二日抹胭脂时有个好容色。
烛光之下,女子乖顺听话地坐在镜前,一头滑不溜秋的头发用一根竹簪挽起来,露出香肩美背,长颈细腰,胸前颜色鲜嫩的两团鼓鼓地挺立,叫着给她抹香膏的丫头都禁不住脸红舌燥,肌肤好似水捏泥塑的,晶莹剔透哪里还需要上色,便是最好的胭脂上好的绸缎也不过如此。
水莲见着小姐即便听话但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由问道:“小姐,明日就是嫁娶之日了,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