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老天要她重生,可不是为了看她如何再被欺侮而死的,沈卿卿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更不是姑息养奸的善人,也非以恩报怨的孬种,既然叫她因差而错地听到了一切,她就要叫这一个个的毒虫不得安逸,即便是陪上她的性命。
沈卿卿强颜欢笑道:“那是,你回去给我收拾下衣裳,我要打扮地美美的去赴画宴。”眼中的得意欢喜一闪而过,淡碧扶着小姐上了轿子。揣度着小姐的心思,小姐脸色虽然不太好,可是听都有画宴还是开心的,想必是万无一失了。
待到出了府,还未走多远,后头就有纷沓的马蹄声追来,此时正是街道中央,沈卿卿的轿子被迫停了下来。
“公子,为何拦轿?”丫头转达小姐的意思,声音冷漠。
哪知,众目睽睽之下,姚景天把沈卿卿从轿子里头拉下来,两人入了街旁一家酒肆,此时还未到饭点,里头并没有多少客人,进了厢房,沈卿卿甩开他扣着的手,隔了一桌的距离漠然道:“怎么了,我家丫头还盯着呢,她可是会一五一十地向世子夫人禀告的,到时候你就难做了。”
男人盯着她的神色,听闻后轻笑道:“就为了这个生气?我就是怕你想多了才赶来跟你解释。”
沈卿卿晃悠着漂亮的脑袋,解释?怎么解释?说那毒不是他弄的,说上一世不是他勾结了毒妇害她,还是说他与毒妇根本不是苟且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上一世他分明毒害了她又来作善人救她,她不明白,但又难以启齿去问他。两世的恩人啊,如今却是面目全非,真相是残酷的,她若非重生一世,可还会一直蒙在鼓里。
男人坐下来,就着茶水喝了一口,耐着性子与一边安静的女子解释道:“若非我这般做,你早就成了世子的妾室,难道是你愿意的?”
沈卿卿没有说话,他又道:“你只要记住,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是为了你自己罢,前一世她根本与他不相识,他不还是勾结了毒妇加害于她。即便没有她,他同样会认识许氏,做着她不可能知道的毒事。这一世只是叫她先一步认识他,又阴差阳错地戳穿了两人的奸情罢了。
沈卿卿扭开头不再搭理,当小手要去推门时,男人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葇夷,眸色深沉:“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倒映在澄澈水眸中的原本温润无害的眸子,何时变得浑浊又阴沉,沈卿卿眨了眨眼睛,又眨了一下,她想看进男人的心里,探究他真实的想法,可是迷雾重重遮蔽了她的眼睛,根本无法辨清楚了也不想再分辨了,全身虚脱一般只想快速地逃开。
“你放开。”猝不及防地,她推开门就往外头冲,姚景天没想到一向乖顺的人儿竟然发如此大的脾气,怔仲在原地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
“爷,你身体没好,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楼梯口,两个男子正往二层的厢房走来。
“我就想知道这个瓷瓶子的来历,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只能一家一家店铺去找了,喝碗茶水我们再去另一条街逛逛。”一身白衣的俊秀男子手紧捏着事物边走边说道,蓦然,头上一边阴影笼了上来,还未等反应过来,女子已经跌跌撞撞地扑入怀中,手上的瓶子不慎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还被女子踩了上去。
“对不起,对……”沈卿卿震惊地瞧着男子俊美的容颜,青丝玉冠,衣炔偏飞,还是那个文采风流的探花郎,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眸子中的情意不再,冷然冰霜凝结在眉宇间,甚至有点着恼地盯着她。
见眼前的女子窝在自己的怀中还紧搂着自己,杭有羽握着她的手臂向外推了一推,像是碰到脏东西一般迅速离开,声音中包含了不满:“小姐,请自重。”
沈卿卿颤了颤身子,露出一抹苦笑,自重,呵呵,自重!她看着男子蹲下身子,把碎成两半的瓷瓶子捡起来,当作珍物一般握在胸口用衣袖擦了擦,那个瓶子可不是她给他准备的嘛,顿时又燃起一丝希望,急道:“羽,我是卿卿,你……”
还未说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把她的声音完全湮没了。
“爷,我们快走吧。”后头的护卫一步上前,急切地拉着主子离开了女子。同时,身后传来姚景天的声音:“卿卿,你等等我。”
转眼,姚景天已经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扶住她的细腰,一手握住她的小手,温柔关切道:“没什么事罢,走路都不小心。手怎么这么凉,我送你回去。”
两人在逼仄的楼梯口紧贴着身子,如同情人间的私语,杭有羽回头瞟了一眼女子,刚有种熟悉之感闪过脑间便看见两人亲密如夫妻的举动不由蹙了蹙眉头,被腾然而起的羞怒取代了。分明有中意人还随便扑入其他男子的怀抱,这个女子可不是轻浮嘛。
他捏紧了怀中的事物,再也不看女子一眼地回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