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山林村野,经过驿站的时候霍亚夫便给这个娇气备了辆马车,赶了一天的路,两人打算在驿馆休息。
躺到了傍晚,她觉得馆子里头憋闷地很,于是戴上纱帽出了屋,经过隔壁厢房的时候瞟见里头没有烛光,诧异男人不知去了哪里。这个驿馆不是很大,两层阁楼,底下是用饭之地,楼上有一排零落的房间给客人居住。
刚走到楼梯口,便瞟到了在圆桌前端着酒杯狂饮的男人,他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沉凝,叫人不敢上前,不过脸膛有种异常的通红,好似身处在火烧火燎之中。大刀摆在案上,发着冷冷幽然的光。此刻,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有几个闲聊的也避得远远的。所以偌大一个地方,好似只有他一人在,沈卿卿刚想走过去,一个娇作的声音响起来:“这位爷,酒来了。”是这个驿馆的老板娘,扭着丰满的腰身堆着笑走过来。她穿着一件粉嫩的纱衣,把饱满身躯展现地淋漓尽致。如她这般年纪,可是不适合穿这种含春桃色的年轻衣裳,不过在她风尘有致的妖娆举止下,也不失有骨子从内而外的勾人风情。
在她的行走间,沈卿卿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厚厚的胭脂香气。鼻子里涌出一阵酸气,她常以花果药材作蜜作粉,哪里受的了这刺鼻的味道,捂住口鼻,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想打喷嚏的冲动。
老板娘走到男人眼前,帮他把碗斟满了。也不拘泥,一屁股坐在男人身边的位置上,托着腮帮子媚眼如丝地盯着他。霍亚夫手握在刀柄上,把碗里头的酒一饮而尽,刚抬起头,便见到个女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色一变方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两个男子。
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径直往他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大爷,你找的大夫来了。”后头提着药箱的中年大夫被催的急,额头还渗着汗,见到桌旁是个冷硬会武的男子,也不敢马虎,速速赶来给他查看伤情。
外袍褪去,露出雄威结实的胸膛后背,那一瞬间,沈卿卿见到往后退了一步的女子眼睛都泛起了光。那后背上蜿蜒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被阵中的鹰勾所伤的血洞,有些结痂的地方重新开裂了,又开始有血迹渗出来。
“这位大人受了重伤没有好好包扎护养,如今伤口开裂,还有炎症发热之兆,我先给你清洗伤口再作包扎。”中年大夫说完从药箱里拿出工具,便是在他身上清洗起来。不一会儿,水盆中的清水很快就变成了一盆血水,那一个个血洞便是叫男子看着都害怕,驿站的小厮都躲得远远的,男人饮着酒,期间一声都未哼哼,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好似受如此重伤是家常便饭一般。
沈卿卿侧了侧脸,他的伤口裂开可不是她的缘故嘛。他硬要搂着自己同坐一骑,那身体的接触叫她不安份地左右晃动,老是往着马头处挪,那颠簸所带来的厮磨更是让她脸红耳赤,终于忍不住地用手肘捶打他的胸膛,当时也未见他哼一声,怎么会如此严重了。
心中一愧,沈卿卿移走了目光,那爬满了癞皮虎疤的胸膛真是吓人得紧,却是见着驿馆的老板娘瞅得眼珠子一眨不眨,还吞咽着口水。
中年大夫给他包扎完伤口,嘱咐他多休息不能沾水按时喝药便提着药箱子离了去。
夜晚,沈卿卿睡不着,坐在桌边擦着刚洗的头发。走了一路都未好好沐浴过,这回是彻底泡了个香浴,整整花了半个时辰。靠着门口,听到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来,“爷,睡了么?”
是驿馆的老板娘!
沈卿卿一个兔跳,贴着门口竖耳听起来。吱呀,是门打的声音。她拉出门缝偷偷瞟过去,瞧着女子端着汤碗蹑手蹑脚地进了霍亚夫的门里头,心里窃笑道:这个可怖冷硬的恶魔,原来还有桃花遍开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