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时辰,估计现在半路上。";闻言,杭有羽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沈卿卿正坐在轿子里面,这旷野之中猛然有阵惊雷还是怪吓人的。";要下雨了,下雨啦。";抬轿的一个小厮叫道,另三个放下轿子看看黑色如夜的天色,露出慌张的神色。那坡上好像还有影子在移动,立时把他们吓得跳起来,扔了轿子四散逃命。";匪贼来了,匪贼来了,快逃命啊。";这个地方通往西域,常有商人行走,便也常见匪贼出没,尤其是天气不爽的时候趁火打劫地就更多。
沈卿卿仓促地下轿,一个不慎跌在地上,因为护着手上的镯子结果细嫩的手心被尖利的石子刮蹭出了血渍,欲哭不哭之际,这雨便倾盆兜头而下。她站了起来提着裙裾小步向前跑,那雨遮挡了眼前的视线,茫茫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走两步便要摔一跤,身上早就湿透了,还不住地打着寒颤。
泪水混了泥水和雨水令的小脸湿答答的,低低地啜泣也淹没在雨声里面。忽儿一声清澈的呼唤传了过来,";卿卿,卿卿。";她以为是在做梦呢,可是那声音愈见急促。
";这里,我在这里,杭有羽……";她哭喊道,确实是杭有羽的声音。一件大袍子把她从头到尾都兜了起来随后抱上马车。
轿子中,女子抽抽嗒嗒地哭泣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身上虽然披着男人的白袍子可是湿透了贴在身上那玲珑有致丰腴有度的身材便是一览无余。垫着轿子的红绸子上一片水渍,轿子里面甚是逼仄,刚够两个人的,男子身上一件单衣浑身湿透,手里一个湿帕子想给女子擦拭可又迟迟不见动手的。
";别哭了,哭时甚丑。";男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听得在雨中稳着轿子的阿力以为耳朵出了毛病,爷在沈小姐面前的举止真是颠覆了他这么多年的认知。
";丑便丑了,连命都差点送了去,还管什么丑不丑的。";女子无理地攘道,若非要每天去杭家,她怎么会遭遇这番惊吓。";哪里要你送命了,我不是过来了吗。";男子温柔的言语传来,轿子外边的阿力索性闭目塞听,与风雨作着争斗。
这雨势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便是风停雨止,杭有羽担心沈卿卿便存了心思要送她回去,两人下了轿子往前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没有这般暗了,隐约出现了一道五色的彩虹挂在天际,映着徒步的两个人甚是风流美妙。
只见前方男子白衣翻飞姿容绝然,不时回头瞧着身后的女子,若是隔着远了还会止步等上一等,女子娇里娇气,纤细的腰肢在微大的风里面摇摇不稳,不过每次要跌下去之际都会被男子搀扶住,男子脚步愈见迟缓,小意的举止可见有多么宠溺着身后的女子。
不远的山头,一个黑影子站得笔直,身上湿透了,那双眸子被雨水清洗之后愈发地黑亮,他便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粗粝的手掌磨出鲜血,身上有几处也可见血迹,把黑衣袍都染成了血红,是方才看见女子时往山下狂奔不慎跌下来撞了乱石。那个女子却在那个时候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人在轿子中呆了良久,他觉得有把刀子在刮着胸口。这个虚荣无心朝三暮四的女人,他可不能要她称心如意了。
从山坡上跌跌撞撞滑下来另一个男子,嘴中急吼着:";霍兄,霍兄,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快去看看咱们劫的货物,这次要发大财了,跟我去打几只野味晚上我们庆祝一下。";
李钱伸长了脖子朝着他眼睛的方向瞧去,雨后的风势不小一会儿便是迷了眼睛,模模糊糊哪里有什么好奇的东西。平日里他都是听霍亚夫的,他的眼光极准,基本上认准的队伍一劫一个准,每次都是收获不小,不过都是三三两两的西域队伍,货物丢了便丢了,衙门也不管,那西域人在自家城里赚了大钱或是拿了好货早就遭了人眼红,便是不推波助澜一番已经是不错了。回回丢了东西去报官的,都是有应的没有行动的,久而久之那些西域人只能抓紧了自身的防御,偶尔有丢个财物也只能认栽了。
霍亚夫转过眼神,那脸色阴沉地可怕,李钱也不由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变了脸色了。";多少财物?";他沉沉地问。难怪李钱会对他佩服,霍亚夫眼光极准,掳劫队伍时也是首当其冲从来不缩在后面,对劫获的财物也不上心,都是给了李钱来保管。
";没有银两,只有一箱子绫罗纱衣,不过见着价值也不菲。";李钱道:";若是拿去卖了,也值不少银两。";
霍亚夫点点头,";走完这一批货,好好休息阵子,我们干一场大的。";
李钱眼睛一亮:";霍兄,以前我让你劫个大货你都不准,怎么这回改主意了?";难不成是屡次得手之后胆子肥了,可是霍兄对钱财不怎么在意也不见着他对什么事情伤心怎么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
";这点小钱不够花的,你去城里面再雇几个狠的,咱们干一番大的便收手。";
李钱听到要干番大的自然开心:";都听霍兄的,到时候发了财我们去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美人妞儿随便尽着爷玩。";霍亚夫不理他转身而走,风里传来他阴冷的声音:";她一人便够了。";自要玩她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