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不要看下笔墨纸砚。”旁边的摊主见两人要走,忙开口问道。
原鸿怎么看都不像读书人,可张瑾不一样,温润如玉的气质,加上良好的教养,虽然衣着略为寒酸,可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他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跟常人不一样的雅致,所以摊主才会下意识得拦住两人问问。
张瑾闻声往他的摊子瞥去,除了文房四宝,还摆出了一些绘画用的颜料。古代读书是最费钱的一件事,其中买文房四宝的费用就占其中很大一笔开支,可见这些东西着实不便宜。
“客官,您夫人一看就是个懂学问的,您给他买上一套吧。”摊主并不是个木讷之辈,见张瑾并没有买的意向,便快速转向了原鸿。
原鸿若有所思,随后向张瑾问道,“你会识字?”
张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失忆了,尽管行为上表现的与原身有很大差别,可其他方面存在不少漏洞。
原身和他的母父逃难而来,想来并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如此何以供起一个读书人。可是张瑾却是识字的,他发现这里的文字和中国古代的一样,从小学书法的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要是撒谎的话,那他以后要一直装,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想再欺骗原鸿了,于是张瑾点点头。
原鸿并没有追问,“既然如此,那就买一套。”
张瑾默默松了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心挑了一些笔墨纸砚,还有绘画用的颜料,他觉得这些东西应该用的上,但是这又花去了他们二两银子。
回家的时候,原鸿在前面赶车,张瑾裹得厚厚的坐在他的身边,一路上的风景美丽怡人,张瑾又恢复了去时的兴致,他迫不及待的取出刚买的笛子,忍不住吹起了《梅花三弄》,这是一首他非常喜欢的曲子,平时也吹得最多,每次投入的时候,仿佛面前就是一片皑皑白雪,而冰天雪地中一株红梅静静屹立,分外妖娆又坚强傲然,令世人向往瞻仰。
牛车慢慢行进,清越悠扬的笛声回荡在这片天地,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情不自禁的停下倾听直到牛车远去。
不仅是行人,原鸿也完全沉浸在张瑾的笛声中,等张瑾吹完还意犹未尽。张瑾接着又吹了首《姑苏行》。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已经到达了山洞,原鸿不舍的看着张瑾放下笛子,下了牛车,这段路是他有生以来走过的最眷恋的一段路程。
把东西都放置好后,张瑾把小灰灰抱了出来。
“不好意思,把你关在了家里一天。”张瑾摸着它的背毛,小灰灰回应似的亲热的拱着他。
给小灰灰喂过干草后,差不多已经天黑了。把蜡烛点上,两人就着买来的熟食随便对付了下晚餐,洗洗后就睡了。
夜里,张瑾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着抱着自己已经熟睡了的原鸿,忍不住轻声叹息。原鸿应该对他有所怀疑吧?他也不想欺骗他,但这件事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任何人都不能接受吧。张瑾蹙起双眉,心微微揪紧,要是原鸿知道真相······
张瑾不禁苦笑,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原鸿的感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想到一开始自己刚来的时候,原鸿愤怒凶狠的脸,为了防止他逃跑而对他的囚禁,还有之后的种种,可是自己却已经离不开他了,他独有的温柔和宠溺已经让自己深陷其中。
算了,不要再想了。
张瑾拍拍自己的头,该怎样就怎样,何必庸人自扰。现在的日子过得多舒服自在,费不着为没必要的事劳心伤神,万一真瞒不住了,到时候再讲吧。
张瑾摆脱突然涌上来的负面情绪,头往里边一靠,逐渐进入了睡眠。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鸿也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充满着占有欲。原鸿更加用力地将张瑾搂进了胸膛,直到把张瑾勒到发出一声抗议的嘤咛声,才稍微松了点力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怀里的这个人离开自己半步!
两天后,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雪开始在整个天地间肆虐。没一会儿地面堆积了一片白,山上的树全裹上了一层银衣,渐渐的地面上的雪越积越深。整整下了三天这场雪才停了,积雪可以没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膝盖。
张瑾以前从没有见过如此大雪,所以别提多兴奋了。尽管年纪不小了,但是张瑾还是忍不住拉着原鸿出去玩。以前家里管的比较严,别的小孩都在玩的时候,张瑾不是上补习班就是跟着长辈培养所谓的才艺和兴趣。在雪地里打滚,和朋友堆雪人,打雪仗简直是从没有过的事。
这次见到这么大雪,张瑾心痒痒了。他现在可以大肆放纵尽情的玩耍,不会再有人对他耳提面命,要如何如何了。
“原鸿,你帮我滚个大点的身子。”张瑾浑身上下裹得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他正蹲在地上努力滚着一只雪球,用来做雪人的头。但是滚来滚去,雪球始终不够圆。
“算了,就这样好了。”张瑾抱起有他脑袋三倍大的雪球往原鸿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