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一怔,似乎不明白迟静姝给他这个是做什么。
便听她道,“武馆中人,性情直爽,也没那些歪歪斜斜的心思。你得闲时,请老师和师兄们喝喝酒,吃吃茶,便能少挨些拳头了。”
贺青的脸上顿时有些红。
张了张嘴,“奴才真的赢了……”
“噗嗤!”
旁边小四子忍不住笑,一边拿了凳子给迟静姝上马车,一边笑:“得嘞,青哥,知晓您最厉害!头一天去就把人打趴下了,是不是?”
贺青瞄了眼迟静姝,没吱声。
小四子又摇头,“青哥不是我说你,这人情世故,还没小弟我通透呢!头一天去,打趴一片。你说说,你这是有后台还是有能耐啊?一新人,进去武馆头一天,不给人留面子,人家回头会给你好脸子?”
“可……”
贺青皱眉,“习武之人,哪有那些邪门歪道的心思?”
小姐刚刚也是这样说的呀!
小四子一脸嫌弃地收回凳子,“可也难保里头没几个蔫坏的呀?习武之人又都是脑子简单的,被挑拨了几句,能不害你?”
说着,甩了甩马鞭,“小姐这是提点你呢!”
贺青瞪了瞪眼,转头,就见车帘被放了下来。
那如花似玉娇娇滴滴的小女孩,也已经不见了身影。
心头有些失落,可又有些欣喜。
捏着钱袋,朝车帘闷闷地开口,“多谢小姐!”
车厢内。
迟静姝弯了弯唇。
翠莲掩嘴,凑到迟静姝耳边,低声道,“这个贺青,好呆呀!”
迟静姝摇摇头,又对车外道,“不着急去书院,先去一趟宝祥楼。”
小四子并不多问,高声应下,挥动马鞭。
贺青连忙跳上车门另外一边,将那钱袋,小心翼翼地塞进袖子里。
宝祥楼,是黎瑜留给迟静姝的产业之一,在距离百花大街的一个闹市口,是个能打尖能住宿的酒楼。
酒楼的前头,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楼。
一楼吃饭,二楼雅间,三楼住宿。
小楼的后头,又设有十几间院落。给不愿住房间的投宿之人所用。
是个十分精致又高档的地方。
也是少数几个,还没有被徐媛给偷换到自己名下的产业之一。
迟静姝回京后,便将这宝祥楼的一间小院,拨给了孟强。让他带着病重的老母,住了下来,吃喝全管,还有个小丫鬟伺候老人家。
自那之后,孟强对迟静姝的忠心,更是天地难动。
这不,一听人说,九小姐来宝祥楼了。
孟强这早饭都不吃了,扔了馒头就紧赶着跑到了后院。
果然瞧见小四子和贺青站在马车边,而迟静姝则领着翠莲,站在另外一棵树下,正抬头看那树上的花,娇娇俏俏的。
孟强看得心头一慌,立时要过去,可走了一步,又赶紧擦了擦脸,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这才正色靠近,恭恭敬敬地低头道:“见过小姐。”
马车边的贺青瞧见他方才的动作,皱了皱眉。
迟静姝笑着低下头,看他,“我吩咐你的事,多日不见你的消息。便来问一问。”
孟强顿时一脸愧色,忙道,“奴才无能,查了几天,竟未得一点有用的消息。”
迟静姝倒是不意外,想了想,道,“那个不急。你先帮我再去做两件事。”
孟强连忙低头,“是,请小姐吩咐。”
迟静姝笑了笑,“第一桩事……”
二楼的一间雅间里。
靠后窗的周边,叶尚春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朝对面的人说道,“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对面的人,眼皮一撩,轻笑了一声,“小东西,背着本宫,又去到处招惹。”
那白面幽森,狞笑测测的人,不是萧厉珏,又是谁?
叶尚春笑着直摇头,“那个小子一看便知是个下人,殿下何需跟这样的人置气?”
萧厉珏冷哼了一声,面上看似漫不经心,可一双深眸,却紧紧地锁着底下的小女孩儿,没有挪开半分。
叶尚春瞧得分明,又笑了笑,“瞧着不像是虚弱的样子。殿下可放心了。”
正说着,底下的迟静姝不知跟那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又轻笑起来。
笑颜在熠熠朝晖下,如花鲜嫩。
萧厉珏的脸,一下就沉了。
冷哼一声,明显地不悦起来。
叶尚春忍笑,故意道,“殿下从迟府外头一路悄悄跟来,无非就是想亲眼瞧见这丫头可好些了。如今瞧见这好端端的模样,怎地又不高兴了?”
萧厉珏斜了他一眼。
叶尚春倒也不惧他这眼神,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放在桌上。
又说道,“这回的血不少,除了给您制作的缓解之药外。剩下的,我准备带去找药王谷的那老头子瞧一瞧。”
听到‘药王谷’,萧厉珏看向迟静姝的视线终于转了回来。
“那老家伙,能知晓雪上仙的解法?”
声音森幽,倒是少了几分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