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仗着太子的势,在家里作威作福尽显威风呢!”
“如今看她还如何威风起来!”
“哐!”
一个碗从屋内扔了出来,嘶哑的声音尖叫,“你们少落井下石!我陈怡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啧啧啧!好吓人哟!”
那男子摇头,“都这个样子了,还以为自己多高贵不成?要不是文王殿下,祖父现在就把你丢出门外了!还没点自知之明!”
提起文王。
那女子倒是收敛起几分神色,拽了拽那男子,“算了,走吧。到底文王殿下似乎跟她还有几分瓜葛,若是欺辱得太狠了,只怕被文王殿下知晓,咱们也要受罚的。”
“怕什么!她当初仗势欺人,将你的屋子都抢走了,如今还不能说她几句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了这破落的小屋门口。
屋内。
曾经风光无限的表小姐陈怡,愤怒不休地坐在那残破了一角的雕花大桌旁。
一掌拍在了桌上的信纸上,恨声道,“迟静姝那个贱人,居然躲着不见我?”
身后的丫鬟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你了么!”
陈怡猛地站起来,“抢了我的东西,我要你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后头的丫鬟吓得低下了头。
就听陈怡道,“去告诉你家主子,想得到迟静姝,就必须配合我做一件事!还有,这光禄寺卿府,我要他们阖府上下,早晚都要跪在我跟前求饶!”
丫鬟看了她一眼,往后缩了缩,赶紧跑了出去。
屋内。
陈怡脸上的暴怒陡然消失。
又看了眼门外,将那原本装着信纸的信封拆开,露出里头藏着的另外几行小字!
她看了几眼,随即阴森森地笑了几声。
……
皇宫,东宫。
明明是酷热难耐的夏日里,这偌大而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却清冷得如同入秋萧寒。
不仅没有热气,更是连人气儿都不见多少。
华美贵雅的侧殿里。
一身黑色中衣的萧厉珏,衣襟半敞,懒洋洋地斜躺在极好的沉水香木凉榻上。
胸前露出一片劲瘦的肌理,只是那漂亮若兽类的胸前,却横亘着一道道刺目的伤痕。
新旧交错,狰狞凶恶。
他闭着眼,手里把玩着那半块血玉鸳鸯佩。
叶尚春坐在他身边的矮凳上,打开手里的小药瓶,递给萧厉珏。
药瓶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夹杂一股刺鼻的药味,徐徐散开。
萧厉珏倒出一粒,面不改色地吞下。
叶尚春看他服下后,问道:“殿下这回,是从那丫头身上何处取的血?”
萧厉珏听他问得奇怪,扫了他一眼,“手指。”
便见叶尚春脸色一变。
眸色微凝,“不妥么?”
叶尚春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回取回来的血,对殿下的醉梨花虽有效用。可对雪上仙,却无半分研制之用。”
萧厉珏看向他。
叶尚春又道,“只怕那血,跟第一次取出的地方,有极大的关联。殿下第一次取血,是从她身上何处取的?”
萧厉珏猛地想起那白皙纤细的后背上,妖娆若上古图腾的血色花瓣。
顿了下,说道,“肩胛骨中。”
叶尚春愕然,朝萧厉珏看去,随即轻叹一口气,“竟是膏肓穴。”
萧厉珏微微皱了眉,“有何说法?”
叶尚春点了点头,又摇头,“只是我的推测。殿下只怕还需去看看那丫头。”
顿了下,又道,“您上回虽是也给她放了血,可是却并非取自膏肓穴附近。那阴寒之毒,在您第一次从那儿取出后,当是每回便会在饮血后,汇集于同样地方。只是在指尖放血,怕是不能完全释放出那阴寒之毒。只怕……”
见萧厉珏脸色变了,跟着坐了起来。
叶尚春又赶紧道,“不过您说上回给她饮的血极少,最近她又没有发作的迹象,当是不要紧。”
萧厉珏长眉微拧,“本宫无需去再放一次血么?”
叶尚春摇头,“倒也不必刻意。放血最好还是在毒发时最好,您就算此时去寻,也做不了什么。不必太过……担忧。”
他说了最后一个词后,悄悄地看了眼萧厉珏。
这位鬼太子的脸上并无丝毫异样,又缓缓躺了回去。
似乎……叶尚春根本没说错什么。
叶尚春心里微叹了口气——到底这无情无热的鬼,还是多了一颗心。
也不知,是福是祸。
刚要说话,外头有龙卫传话,“殿下,龙十二求见。”
萧厉珏眼神一扫。
叶尚春也知道龙十二最近主要负责暗中保护迟静姝。
便起身道,“那我便先回去了。下次那丫头毒发时,殿下最好能在她身旁,喂血之后,及时在膏肓穴附近放血。不然,只怕两重阴毒逼迫,那丫头会……”
他没说完,又看了眼萧厉珏,见他似是受不住般,再度闭上了眼
默了默,起身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在殿口遇着龙十二,半大的小子还朝他笑了笑。
叶尚春恢复一贯轻浮的模样,捋了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