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挨了咸丰谕旨上的训斥,赛尚阿不敢在桂林作壁上观了。他以钦差的名义从四川调来了两位总兵刘长清和李能臣,又在广西各地招募了一些兵勇,凑成了一支两万多人的队伍,在永安北面的古排塘扎下大营。而与之对应的是西王萧朝贵的队伍,他们驻扎在龙眼塘,两军之间只相隔了九里路。
赛尚阿知道自己领军能力不行,就把军权交给两位总兵让他们自行行事。可几天下来,这两位总兵似乎比赛首辅也高明不到哪去,一座营寨没打下来不说,还折损了好一些人马。气得赛尚阿是日夜难安,咸丰让他每三天报一次战事,这些天下来全是败仗他每次都要搜肠刮肚编些小成果哄哄皇帝,这差事比打仗还难。
“姚老爷子您什么时候到啊!”赛尚阿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咸丰给他派来的这位高人。永安城破后,咸丰也看出了赛尚阿军事上的无能,特地启用了六十八岁的姚莹,派他过来担任广西巡查使,做赛尚阿的参谋。
咸丰皇帝也不容易,朝廷可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他思前想去,才想起这位都快退休的姚老爷子。这姚莹可不一般,自小有志于经世,对书无所不窥,家学渊源颇为深厚,出身于安徽桐城读书世家。他二十三岁高中进士,年轻的时候在广东征讨海寇颇有建树,之后担任福建地方官也很有成绩,又后在台湾任按察使,曾五次击退英军的进攻。连大名鼎鼎的林则徐都对他器重有加,曾向朝廷力荐,评语是“可大用”。
“首辅大人,营账外广西按察使姚大人求见。”一名亲兵进账禀告。
“太好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快有请。”赛尚阿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这位大才终于给他盼来了。他朝服都没来得及整理,三步并两步就去门口迎接。
“姚老,您终于来啦。”赛尚阿一见到刚刚进入营帐的姚莹,就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以老朋友的姿态招呼道。
“不敢当,首辅大人让下官受宠若惊了。”姚莹没想到赛首辅会如此热情,心中暗想这前线的形势肯定是不如人意。
“哎,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发匪入永安后,我等封皇帝之命围剿,将士虽积极用命,但取不到什么战果。老夫为此事是焦头烂额,就盼着姚老您来给指点一二。”赛尚阿姿态放得很低,边说边亲自给姚莹冲了一杯茶,可见其求贤若渴之诚意。
“那长毛是不是在永安城外群山险要处处处设卡,抵抗我朝廷大军?”姚莹接过赛尚阿递来来茶杯,紧跟着问道。
“正是!被老先生说中了,这发匪把大量的兵力放在险要之地安营扎寨。我军在进攻中吃了不少亏。特别是他们的松木大炮,说来惭愧,将士们都对此有心理阴影了。一听炮声就望风而逃,根本拦不住。”赛尚阿是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啊。
“长毛守城先守险,他们眼光要比一般反贼要高出很多,不可轻视。这松木大炮平地作战效果有限,但特别适合在山上使用,居高临下,也不需要什么准头,杀伤力还特别强。”姚莹不亏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一下就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老先生可有方法破解?”赛尚阿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姚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