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这两个便是冲阳师兄的两位高徒,虚青年长,霁风年幼。”那男子闻言颔首,陶冶又道,“二位师侄,这位便是我的至交好友,傅丹生。”虚青与文霁风对视一眼,双双稽首见礼。
虚青弯腰,目光正落在傅丹生袖外的手背上,这双手骨节分明,如冰雕玉琢。只是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色中衣,却带着点点红痕。
虚青手中突然一热,他握着的拂尘手柄上,镶嵌的白玉原本通体无暇,此时却有一缕缕黑丝浮现。目光一凝,虚青若无其事地遮住白玉,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跟着陶冶他们进了宅院。
“傅兄的行程似乎比信中所写迟了三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陶冶的话中带着几分关切。
傅丹生在他们面前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无妨,不过是因为旧疾身体不适,耽误了两日。”陶冶了然点头,颇为关心地给傅丹生拢了拢身前的大氅,傅丹生眼中晕开一丝暖意。虚青将这些看在眼里,二人的动作随意自然,跟在后边的陶然也并没有什么异状,想来二人之间如此相处已是常态。看来二人的交情果然很好。
虚青笑问:“听师叔说,傅,傅前辈极擅丹药一途,不知身上可是有什么旧疾,连丹药都调理不好?”不是虚青故意喊得坎坷,只是傅丹生的脸怎么看都不过二十许人,一声前辈实在是有些艰难。
傅丹生看他的眼神又变回了原本的冰冷:“生来的痼疾。”只有五个字,好似是回答了虚青的问题,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言明。
陶冶替他答道:“傅兄畏寒,受不了一点寒冻。不过,傅兄的病症原本不是找到了法子压制么?”后半句,陶冶看着傅丹生问。
傅丹生道:“需静养的毛病总是容易反复,今年傅家经手的生意多了三成,自然辛苦了一些。”
陶冶关切:“那傅兄可要当心身体。”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去,虚青看了看日头,还不到午饭的时候,便拉住了文霁风,和陶然打了个手势,两人先行回房。
只是他们还未走出几步,傅丹生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凛冽,文霁风蓦地心中一寒,愣了一会,才重新跟上虚青的步子。虚青心中大约在琢磨着什么,没有发现文霁风的愣神,往前走的脚步略快,叫文霁风有些好奇。
“师兄在想什么?”
虚青转着手中的拂尘手柄:“只是琢磨着是否要修书向师父求救罢了,师弟不必担心。”
文霁风皱眉,忆及方才傅丹生眼中的寒意,问道:“求救?师兄是什么意思?”
虚青看着白玉上的黑丝渐渐溶化消散,转身笑着对师弟说:“方才为兄灵台清明,犹如醍醐灌顶,忽然感念到天地一丝灵韵,告诫将有灾祸临近,所以想问师父讨要几个符箓防身罢了。”
文霁风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虚青干咳了一声,摸着鼻子道:“师父给的三环套月,师弟可随身带着?”
“是。”文霁风从袖袋里取出链接在一起的白玉三环,递给虚青。这副阴阳环原本是冲阳子带在身边把玩之物,玉也不过是普通的凡玉,只是冲阳子既然会交给他们,其中自然有些什么门道,不过他们尚未得知罢了。
虚青将他的手推回去:“师弟你存着,说不定这三环套月附了师父的术法,倒是能够保命。”语气颇为郑重。
文霁风却沉声道:“若是如此,师兄应该更需要这枚法器。”虚青闻言,不知是该哭自己学艺不精,还是该感念师弟的关怀。
“那还是师弟存着吧,师弟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为兄啊。”虚青大义凛然道。
文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