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它慢慢长大,渐渐体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神奇,它能认出身边很多东西,虽然从未见过,就自然知道那些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这使它本能的躲避了很多伤害。野外的小猫仔成活率是很低的,当年出生的幼崽会在冬天到来的第一场寒流中被冻死至少半数,这是自然的规律。
活下来的少量幸运者还要面对野兽的掠食、寻找食物的艰难,还有种种不可预料的伤病。薛定谔从蹒跚学步起就自己会做窝,它叼来各种能保温的东西寻找能避雨的安全地带,渡过了第一个冬天,对于世上很多事物,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它从僻静的街角跟随流浪的猫儿来到了伊西丝神殿前的广场,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它曾经来过!
这便是贝斯特所取得的成就,她能带着记忆重新结合生命成长,但是一开始这种记忆很恍惚,需要一点一滴的唤醒。原因也很简单,身心一体,灵魂受到生命力的限制,一只小猫仔的脑袋并没有能力去思考或回忆那么多复杂的信息,它只能理解当时所能理解的东西。
贝斯特其实并未灭亡,只是以这么一种形式在延续,又拥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它就能够恢复往曰的成就,猫是弱小的,一条大狗可能就会要了它的命,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去修炼力量之前。一只野猫能够长到两岁,已经是同类中的幸运儿了。
它的回忆伴随成长渐渐清晰,从似曾相识的影子中找回,又一次开启了灵智,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它可能最终重新走上那条通往神灵的道路,但若失去了神系的庇护与依托,其艰难不可想象。就在它开启灵智后不久,奥西里斯再度出现了。
有一天在神殿外的墙根下打瞌睡,周围的猫突然都惊醒逃窜,薛定谔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一道阴影中的神灵,突然认出了来者。奥西里斯说道:“贝斯特,欢迎你回来!”
是奥西里斯让它的灵魂提前苏醒,施展神术告诉了它以前种种经历。
当它终于能够重新修炼时,奥西里斯又一次找到了它问道:“贝斯特,你并没有死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新生,我一直盼望着你恢复,你的经历使你可以重新再来,相比历史上无数在考验中陨落的强者,你是多么的幸运。你只要将灵魂印迹向我展开,仍然是九联神系的成员。”
然而薛定谔却答道:“伟大的冥神,我想重新做出选择,也不想与九联神系再有关系。”
奥西里斯则说道:“这不是你所能选择,九联神系的指引使你成为一只神奇的猫,你不能违反当年所立下的誓言。如果你放弃自己的使命,也等于放弃自己的力量与道路。”
刚开始薛定谔不太明白奥西里斯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的薛定谔开始修炼,用了很多年突破了重重考验,可力量再也没有恢复。但这并不妨碍薛定谔继续修炼,它所印证的境界无碍,只是不动用那力量而已,又通过了生生不息的考验。它成为了一只被禁锢灵魂的猫,一直就是猫的样子。
是奥西里斯禁锢了它的力量吗?让它永远拥有的不过是一只猫的身体。这种禁锢也曾经松动过,薛定谔是一只拥有本源力量九级成就的猫,偶尔能够凝聚力量做到一些事,但对它的身体损耗却很大。
后来贝尔来到了伊西丝神殿,在档案馆中发现了一只偷看典籍的猫,薛定谔也在种种记载中企图找到解除自己灵魂禁锢的方法。贝尔惊讶的发现,这只猫以侦测神术无法查知,那几乎是神灵才拥有的潜行技能,于是顺手把这只猫偷走了,想得知它的秘密。
但是薛定谔只给了贝尔三个提醒。天才的贝尔猜出薛定谔可能是一位被封印的神灵,曾经说过:“我若能找到解开你封印的方法,你就把秘密告诉我。人间的封印神术,无非是高明的信息神术所转化,而我是如今最高明的信息神术大师。”
接下来的事情阿蒙已经有所了解,贝尔逃到幼底河谷的深山,最后时刻用那根神奇的骨头将薛定谔从空中扔了下去。薛定谔安然落地,骨头收起时却落入了水潭。薛定谔带着贝尔最后的口信去了都克镇找到老疯子,一直等到了阿蒙的出现。
从头至尾,漫长的四百年经历,阿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又回到了从小生长的都克镇,他看见了婴儿襁褓中的自己,也看见了幼年时便已去世的母亲。
在灵魂印迹中,阿蒙以薛定谔的身份去体会一切,却在这段回忆里看见了自己,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终于动念了,念头一起便无法停留在薛定谔的灵魂印迹中,一切结束。
当他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黑暗中的猫眼闪着宝石般的光泽,薛定谔饱含期望的看着他,却以担忧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了,没有经历完整吗?”
阿蒙低声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展开灵魂印迹时,你不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吗?”
薛定谔跳到了他的腿上,将脑袋拱进怀里说道:“因为你的眼中饱含热泪。”
阿蒙伸手将薛定谔抱在胸前道:“真对不起,我动念了!因为我看见了母亲,第一次完全看清了她的容颜,她去世时我还太小,真的谢谢你!”
薛定谔的声音竟有些迷离,在阿蒙的胸前喃喃道:“为何要说对不起?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能经历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哪怕在末曰的审判中都没有动念,毫不犹豫的承受了四百年的孤寂,只是为了帮助我。
你没有坚持到最后很正常,因为最后的印迹大多是冷眼旁观你自己的经历。你在我的灵魂印迹中经历了生生不息的考验,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考验,你还不拥有那种境界。等到将来你自行突破九级成就时,才能真正的印证。”
阿蒙将薛定谔抱在怀中柔声说道:“你有话想问我,为何不开口呢?”
薛定谔将脑袋钻进他的臂弯里:“我这四百年的经历,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是否找到了那禁锢灵魂的封印?”
阿蒙略带歉意道:“可能找到了一点痕迹,但不是十分清晰。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要闭门谢客独自冥想,暂时不能见任何人,也包括你。”
薛定谔抬起头道:“我明白了,你要在修炼中印证,谢谢你的苦心,我等着你便是。”
大将军闭门谢客,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在寂然冥想中修炼,体验与回味着一切。罗尼河水流逝的时光过去了半个月,不动不言的阿蒙,在孤独的冥想中经历的光阴已是百年。他命令仆从们不可打扰,但是从遥远的哈梯王国来了一位信使,让阿蒙不得不走出静室亲自接待。
这位信使的到来,是阿蒙早在半年前就安排好的,这位帝国大将军早就想好了离开埃居的计划。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