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时不时的还有车子开过来开过去,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有人在哭一样。
莫劲修一直站在门口。
从哀悼会场流露出来的灯光,将他紧密的笼罩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衬托的他更加的孤寂。
但他却并不在意。一个人立在门边,安安静静的。听着薛子民即使语音哽咽了,仍然坚持站在那里说话。
说她小时候的调皮,说她的无理取闹,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她利落的法语,说她的外交官潜质和外交成就。
莫劲修第一次觉得,原来在他眼里一直都毫不起眼的女孩子,在别人眼里,真的是一块珍贵的宝物。
在他眼里她那些让人要命的坚持,在其他人眼里,是那么的勇敢和可爱。
看着薛子民,他就更不能安然的踏进这个追悼会现场。
莫劲修倚在门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胸前的兜里插着的那朵白菊花显得更在的艳丽。他将那朵菊花取下来,弯腰放在门口,正打算走。
“阿修?”
步子还没迈开,就有人出声喊住了他。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陆沉雁线条凌厉的脸。
莫劲修没说话,只是停下了即将转身的步子,然后看着陆沉雁朝自己走过来。
“牧莎不会怪你的。”两人并肩而立,站了好久了,陆沉雁才沉沉的开口。
“我知道。”莫劲修回答。
牧莎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他和薛子民已经帮他安排了完美的逃跑路线,如果她不挟持着迟迟,她完全可以安全脱身。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带走迟迟,其实就已经证明了她视死如归的心。
如果莫劲修不开枪,牧莎是真的会朝迟迟开那一枪的。
她就是在逼莫劲修做这么个决定。
要么迟迟死,要么她死。女人坚决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挡不住。尤其,她弱选择安全抽身,也许这一辈子,莫劲修都再也不会想起她。但如果,她死在她的手里,她至少能永远都活在他的内疚和记忆力。
只是,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莫劲修会连犹豫都没有,就那么果断的开了那一枪,而她,连一丝念想,一丝期待都没有。
这也是莫劲修到现在,都无法出现在葬礼上的唯一原因。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进去?莎莎会想见你一面的。”
陆沉雁说这话的时候,也转过身去了,视线透过前面的长廊,穿过人群,却落在了讲台上的薛子民身上。
“还是不要了,这个时候,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属于靴子就好。也许,再不看见我一眼,她在天堂才能没有奢念。”
从来都是冷漠如霜的莫劲修,第一次说出这样子感叹的话,即使是发小,即使一同出生入死过,陆沉雁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莫劲修沉默的侧脸,忽然就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于是,他句没在劝他,任他站在门边,和寂静的灯光相伴,和清冷的月色一同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