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义体?”
“是的,那时候还非常昂贵,可以根据客户提供的照片来制造,最早他们是打着美容的牌子,青春永驻谁不想。但是也有一些人是为了另一些原因,抛弃父母给的健康有机体,甚至连大脑都不要,直接复制记忆。这也是很多有钱人进入这个游戏就不愿意回去的原因,据说这群人活的也很安逸。看来这是个长生不老的小女孩,应该就是第一批使用全身义体的有钱人。”
“她在这里寻找了这么多年。我觉得她的大脑似乎出现了问题,她的思想很唯一,而且呈惯性,并不像人的思维,你看他一直‘风筝,寻找,他们’,一直在说这几个词。她好像就是只有伤心这种情绪,她似乎没有恐惧、害怕、希望这些情绪。难道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一途不解。
“你们可以帮我找到那只风筝吗?”那个小女孩看着一途,眼神还是诚恳与无助。“我在这里已经很久,这里曾经就是那片青草地,微风、阳光,清爽的秋日午后,他给我做的梅花风筝。”
“如果没有保养与更换,连大脑都换掉的人,怕是情商、智商、反应,这些高度复杂的人类模拟,程序会慢慢适应不了吧。”刑天转过身,不在看那个小女孩。
“不是,是她的大脑生了锈。她是一个有灵魂的人,只是她的灵魂被魇住了,就我的经验来看,她和你不一样,你是是程序与人类灵魂的结合体,她的思想、灵魂意识是通过程序来执行的,而不是相结合的,所以她还是一个改造人。程序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工具,并且这种程序是可以慢慢自我学习适应的。这个当然每个人都不同,有的人对生命的欢愉比较在意,那他就会进化,有的就不,不喜欢独立自主,不喜欢生命的过程。一切都喜欢让别人安排好。谁可以给你安排?他们连自己都难自保。如果是这种意识,他们最后只能沦为机器,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机器,而非生命”阿莲目视河面上的波光粼粼,雾已经不再是浓如粥。她陷入沉思。
“一个进化的程序,比人更热爱生命,所以她才能脱离程序,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体。”一途想。
“生命的意义,你以为呢?躺在一千万人民币的床上又能怎样,大部分的人类恐怕都是情商低下的**动物吧,有些人类是注定被这个世界淘汰的。没有感情,没有温存,只是活着怎么能说他有灵魂。我讨厌情商低下的人。”
阿莲又对着那个小女孩默默不语,她突然开口说话,缓慢平静的叙述。
“我一直在寻找我的童年,我老了,如果可以给我再选择,我还是会选择这样,换成小女孩的摸样。我就记得那些美好,低垂的耳语,热气一阵一阵吹到我脸上。我不信上帝,也不信魔鬼,我只信我的那些小情小爱,我回忆着,一直回忆着,我靠记忆而活。当一个世界所有的温情全都消失殆尽的时候,我也不愿丢掉那些珍贵的感受,我愿意回来,愿意在这里等他。”三人都非常诧异,她一直在听他们三人的谈话。
“你的身体是定制的身体?”一途问她。
“是的,是他给我拍的照片。我要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是谁?”
“我的旭哥哥。”
“我愿意被我的乐趣所束缚,所以我拼命的摔碎那即将苍老的身体,我宁愿这样,保留那个下午,那微风轻拂着脸,他在我的耳边低语,我的旭哥哥。我留住那些,我一定要留住那些,倾其所有也在所不辞。活下去,是一个死,是一个噩梦,慢慢衰老、无意义的噩梦。”她依然在诉说,似乎越来越激动。“所以他让我坐在这里哭泣,我就坐在这里,只要他不把我的灵魂瓦解,没关系,反正几百年来,我一直这样,不生不灭,无生无长。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死。”
“他让你坐在这里哭泣?这个他又是谁?你的旭哥哥?”
“他不是旭哥哥,他就要来了。他是一个魔鬼。”空气开始变化,大地也似乎在缓缓摇动,轰隆巨大的声响从远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