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不是之前骂过‘有娘生,没爹教’这句话?”
也记不清了,应该不会吧?我只记得,那个人很凶啊,打人毫不留情。。。”赵如胜一想起许士那模样,就不寒而栗;这回的表情,那没有骗任何人。
“那你有没有说过,‘打死你个狗咋种’?”
“这个。。。我是真不记得了,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我想,就是说了,那也只是口误吧。”赵如胜打起了太极。
“不对吧,据其他同志反应,混乱应该是发生在你冲过去,骂了这两句话之后。”范贵龛阴着脸说道。
赵如胜没有话可说了,不过立刻反驳道:“就算是有口角发生,但是,也不能打人啊那个江天放眼中,还有没有党的纪律,国家法律?”
“你现在仔细想清楚,江天放动手打你了吗?想清楚再回答我”范贵龛这次,神态异常的严肃。
那个场面,在赵如胜的脑海里,早已经翻来覆去的放映过无数次;现在,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江天放那凶狠的眼神。但是,江天放动手了吗?对赵如胜来说,他没动手比动手了更可怕
“这个,他应该是动手了;当时,我已经被打晕过去了,有些场面没有看到;要是他没动手,局里还有那么多同志是怎么倒下去的?”赵如胜很狡猾的做了个反推论。
“这样吧,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但是,药材基地是欧阳书记极其重视,亲自抓的项目,这笔资金,你必须无条件的拨付下去;至于你说的拆借资金后存在的缺口,那是你们平洲政府的问题,如果资金不足,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向州委领导说明。今天就这样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向调查组反应。”范贵龛说完,也不和赵如胜握手,径自出门走了。
赵如胜被范贵龛最后的话彻底击晕了,迷迷糊糊的想了好久,他怨恨啊,怎么自己这么倒霉,什么钱不好动,却去动省委书记关心的资金,这不是找死吗?打电话给州长,州长不在家;打电话给谢客,谢客没有接,估摸着是和范贵龛这些人在一起,不方便。
接下去怎么办?那笔钱,肯定是留不住了;自己这个伤呢,估计也装不下去了,赵如胜索性直接回了家。
这一夜,他都没能睡着,老是想着,难道就这么算了?难道自己就白白的被人打一顿?不行,钱可以拨,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可怎么出这口气?要是省委督查室的人揪着自己“骂人”才引起争端怎么办?而且啊,那个江天放好像是真没动手,哼,就是你没动手,我也得强调你负领导责任。
这么的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赵如胜包扎着绷带就到了财政局;一进办公室,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办公室的那个“红领带”没进来,却进来了几个陌生面孔,另外还有江天放和叶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赵如胜认识,却没有打过交道,也不想打交道的人,州纪委书记祁平。
“赵局长,这几位是省纪委的同志,找你核实点情况,请你配合。”祁平的脸色,一如往常般,很黑。
“等一等啊,几位领导,我这还有一个请款报告,得麻烦赵局长签字呢。”这时,江天放从后面站出来,笑眯眯的拿出一份报告,递到已经麻木了的赵如胜面前。
赵如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签完这个字的,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份报告上的签字,成了他财政局长历史上的“绝笔”。
叶梅拿着那份签字的报告,办完资金拨付手续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昨天,江县长和她闲聊说,今天得来办这笔资金,她根本就没心思搭理江县长的这个“笑话”,她着急的,是江县长打人的事情,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没想到,被打的人,却反而被抓了。
“江县长,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叶梅抬起眼,迷离的望着江天放。
江天放笑了笑,说:“财迷。”
乌山青接到赵如胜被双规的消息后,默默的放下电话,一上午都没有说一句话;秘书悄悄推门两次,看到他的样子,没敢往屋里迈步。乌山青后来再也没有提起过,他提议召开的临时常委会上讨论过的“打人事件”,这此临时常委会,对于众常委来讲,仿佛从来就没有开过。
只是,细心的人会感觉得到,罗书记在常委会上的态度,就是从那次临时常委会以后,逐渐开始发生了转变;以往那个“弃权”常委吴郡生,举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和吴郡生一起改变作风的,还有纪委书记祁平,这个以前不大发言的“黑面神”,在一些关键人选上,态度,越来越强硬。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赵如胜;他已经被收押进了监狱。
据纪委后来发布的通报,经查实,原平洲财政局长赵如胜,挪用公款,用于与他人合伙开矿;虚报账目,贪污公款,用于个人挥霍;接受装修公司贿赂,采取虚高报价,更改施工量签证等方法,将工程造价提高,以达到谋取私利的目的。证据确凿,经批准,将赵如胜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移送司法机关审理。
平洲了解赵如胜案子内情的很多,人们都在私底下说,赵如胜之所以落了个被双规并最后判刑的结果,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一次赵如胜被人打了。
只听说过打了得罪不起的人被人整,还没听说过被打了还要再双规判刑;赵如胜,也算得上是开了平洲官场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