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程伟民将信将疑的望着江天放,因为他的确没有接触过吸毒者,根本无法想象,吸毒前和吸毒后,人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差。
江天放顿了一顿,继续说:“以后你接触多了,自然就会一眼看得出来。还有啊,你还记得何刊与侯三对话的那个录音吗?侯三不是有句话,说他们侯家,就惟独不缺钱;凭什么啊,就凭一个酒楼?宁阳市生意好的酒楼可多了,能挣多少钱?而贩毒,是这个世界,利润最高的行业之一,一克毒品,从原产地到最后吸毒者手上,利润能够翻到千倍甚至万倍;侯三既然能想到在火锅里放罂粟壳,那就肯定是和毒品有瓜葛,这么搞的利润,他能不动心?凭侯三的性格,杀人都敢,还怕贩毒吗?再说了,现在社会上对毒品还没有什么认识,我只怕,很多吸食毒品的人,还把这个当做一种时尚呢。”
江天放的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在毒品刚刚进入国内的时候,因为价格昂贵,能吸食得起的,不是一些公子少爷,就是那些“先富”起来的社会精英和个体户,一天的毒资,大约需要300元呢,一般人,根本就吸食不起;那时候,谁都不了解毒品所存在的巨大危害性,还把吸食毒品作为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是那个层次的人,你就是拿着钱想吸几口,别人都不带你玩。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有个聚会,都是市里一些公子少爷参加,我也被拉去了;聚会的时候,就有人拿出了香烟,说是什么‘王烟’,是加了极品佐料的,在那炫耀呢。”程伟民想了想说:“我当时还奇怪,那些人说,那根烟,得一百多块钱,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在吹牛的,我还真没见过一根烟那么贵呢;你这么一说,我敢肯定,那应该就是毒品的一种吸法了。”
“错不了,这种吸食方式,就是在烟丝里掺杂了毒品,再把烟丝灌回香烟里面,吸的时候,和普通的吸烟,没有什么差别;现在,大部分人都是采取这种吸法。”江天放肯定了程伟民的猜测。
“小放,我是相信你;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吧,该怎么查?”程伟民绝对相信小放的判断,再说了,侯三,甚至侯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是干得出的,一点都不会冤枉他们。
“干刑侦,你是行家,用不着我来教的;目标已经确定,剩下的,说穿了就是要把证据给搜集齐全了,不但要把宁阳的给抓了,就是侯三的上家,也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可以说是死一百次都不过分。”江天放咬牙切齿的说。
看到程伟民在想着什么,江天放有提醒了一句:“我知道,你们刑侦喜欢搞卧底;这可不是一般案子,可千万别让我们干警去卧底,万一卧底干警沾上了毒瘾,那可是害了他一辈子的事情。”
“我心里有数,自家兄弟,我不会让他们冒险的。该怎么做,我已经心里有数了,要是这个案子能够比较顺利的拿下来,回头,我得好生请你们两口子搓一顿。”程伟民说着,眼里逐渐的冒出光彩来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能破案固然是好事,可你以后也有得累的。”江天放想起前世禁毒工作的艰难,不由一声叹息道:“很多人,特别是那些胆子大的人,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几十百把万,要不了一两年,就会被毒品吞噬得连渣都不剩,可惜啊。更严重的是,毒品这道洪流一旦进入我们内地,想要根绝,那却是再不可能的事情了。”
“抓完不就根绝了吗?怎么不可能。建国初期,我们国家不就成功的禁毒了。”程伟民显然没有意识到,禁毒的难度;他想当然的把现在和建国初期的禁毒并列对比了。
“所以啊,我真是佩服我们的那些前辈,一声令下,全民禁毒,就真的的让毒品绝迹于中华大地了。”江天放苦笑着说:“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年代了,我给你提个醒啊,今后几十年,你们刑侦队的重点工作之一,就是打击毒品犯罪,甚至,我们公安部门,会专门成立缉毒的机构,来抓这个工作。你可以想象,今后的毒品,会是如何的肆意泛滥,缉毒的难度,会有多么的大。”
“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们尽心尽力去做,不就行了。”程伟民反过来安慰江天放说:“小放,我知道,你做事总是想竭力去追求完美;但是,我搞这几年的公安,看到了不少的社会阴暗面,才懂得了,完美,只是一种理想。现实中,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黑暗的存在,是合理的,是有它存在的基础的。”
江天放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哲学讲的是对立的统一,有光明,自然就一定会有黑暗。
“小三,进步不小啊,是我有些理想化了。”江天放拍拍伟民的肩膀说:“不说这些罗,咱们去找丽芸姐。”
“嗯,好的,我也有日子没见她了。”程伟民笑着,发动了汽车;随着雪亮的车灯光柱闪现,刚刚还漆黑的江边马路,顿时一片雪白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