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说别以为我不,她不是你陪房许宝树的女儿吗不跳字。
老怔了怔,说,还是个家生奴才?”
大点点头,说确实是我陪房许宝树的女儿,从小在外院干粗活的,是个缺心眼的丫头,我瞅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五丫头,指定是有人指使,不查个清楚,就这么送了官,岂不是便宜躲在后面的奸滑奴才?”
老说去把她老子和老娘叫。”
大说她老子和老娘在近郊的田庄当差。”
老又问当的差?”
大犹豫一会儿说管事。”
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片刻,老瞪大一眼说你这个家当得可真好。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给我送官府去。”
刚才一番对话,槐花以为大有意保,连忙扑上前抱住她的腿说大救我,大救我……”
大心里烦躁,被二夹枪带棍地这么一说,老都怀疑她了,槐花这么一扑不是坐实了?一脚踢在槐花的胸口说下贱,做出这种毒害主子的事情,还敢求饶?你以为我要救你,我只是不想看事情不清不楚地结了,白白便宜了一些包藏祸心的小人。”
槐花被踢倒地上,抚着胸口,半天缓不过气来。
阮碧心生不忍,却又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若她不是贪婪又愚蠢,若不是她利令智昏,何至于此?
大甩甩手绢,压下心里的烦躁,说母亲,不如先将她关在柴房里,等大老爷放班再说吧。”
“便是大哥,难道还能查出个子虚乌有的孙嬷嬷?嫂子就不愿意送她去官府呢?”
大不快地针锋相对弟妹就这么着急送她去官府呢?”
二说事情关系着三丫头,我能不急吗?若是这回关系二姑娘,我怕嫂子比我还急吧。”
大说我不送她去官府,正是为了查个水落石出。”
二说却不嫂子的办案能力比衙门还强了。”
老皱眉说行了,别吵了。来人,把这下贱奴才送去官府。”
大轻喊一声母亲……”
老瞪她一眼说你还想说?看看你当的好家。”
大委屈地说母亲何出此言?不明白。”
“我问你,我叫你找几个稳妥的侍候五丫头,你又是安排的?看看……”老指指跪着的汤婆子、茶妹、槐花,“不是老的,便是歪瓜劣枣的,还有个谋害主子的黑心秧子,五丫头碍着你事,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她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将来有何面目见老太爷?”
大又惊又气,看着老,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又说我原本觉得你是个稳妥细心的,这才放心将整个阮府交给你,先前二丫头欺侮四丫头,我也只当是间闹别扭,如今连这种谋害主子性命的事情都闹出来了,你说你,究竟是当的家?”
阮碧终于听出一点味道了。
大想要据理相争,又一时找不到言词,只得僵立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老不再理她,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厉声说我的话都没有人听了吗不跳字。
两三个健妇一哄而上,揪着槐花走了。
阮碧听着槐花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又看着汤婆子和茶妹说把这两个奴才也赶出府去。”
茶妹和汤婆子吓的瘫软地上。
阮碧赶紧求情祖母,她们与槐花向来疏远,行事也大不相同,侍候我一直尽心尽力。虽说她们有失察之责,却也罪不至此。还请祖母念在她们尽心尽力侍候我的份上,饶了她们这回。”
她是事主,又是受害者,老乐意给她这个面子,说既然五丫头求情,我就饶过你们这一回,小的继续留下来服侍五丫头,老的原本从那里来的,仍回那里去。”
茶妹和汤婆子磕头答谢。
老又拉着阮碧的手说五丫头,是我不察,可怜你了。呆会儿,从我院子里给你拨两丫鬟,你好好养病,每日的早晚请安就暂时不用了。”
阮碧点点头说是,祖母。”
老又叮咛几句,带着曼云和郑嬷嬷走了。大和二也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走了。方才还是济济一屋的蓼园东厢房顷刻间冷清下来,只剩下地上跪着的汤婆子、茶妹,还有床上躺着的阮碧。
汤婆子向阮碧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多谢五姑娘救命之恩,也恭喜五姑娘。”
恭喜?阮碧嘲弄地笑了起来。原本以为是女主角,快到结束的时候是配角。作为一枚棋子,差点被夺去性命,得到的补偿是恢复自由,这事值得恭喜吗?如果没有估,这一回的下毒事件不是针对她,表面是针对槐花的,最终矛头对准的是大。但那毒药却也是真实的,如果她没有及时,如果她因此而阵亡,大概换来的也只是一句“天见怜的”。
不论这次幕后主使是老、二还是其他姨娘,总而言之,在她们的心目里,阮碧是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那个。这一刻,阮碧替原主感到难过、愤怒、憋屈,这就是她的家人,轻视她践踏她还不够,还准备随时拿她这条命去换取利益。
不要紧,我会替你讨回一切的。
阮碧在心里暗暗发誓。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