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线跑去看唯行。他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电锯的两条小腿。鱼线问:“你没事吧?”
唯行说:“我没事。”却回头看着车上全身都被糊住的电锯。
电锯一手僵直地举着大枪,一手抓着没来得及用上的弹匣,一只绿眼还在四处观看,好像打算反扑的样子。他的发声器被糊住了,也不知他正说着什么,能听到一些嗡嗡声。
……
齐遇看着大厅地上,被糊成一团的电锯。这东西如此巨大,不出动jūn_duì,确实抓不住。他问鱼线:“你早知道调动jūn_duì是越权,会受处分,还敢犯禁?”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被撤职谴返回家,又不会死。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唯行被劫走?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龙哥一番心血化为无有?”
齐遇佩服地搂着鱼线赞道:“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鱼线恨恨地盯着电锯,用力踏了几脚。“叫你打我龙哥。叫你打我龙哥。”踏了几脚,对方却不受影响。鱼线突然说:“齐老大,你帮我个忙呗?”
齐遇爽快地答道:“说!”
鱼线说:“工具室有把手持切割机,你帮我找出来。咱们把他破开看看。看看d国机器人里面长什么样?反正过不两天处分也就下来了,到时我可能就没机会给龙哥报仇了。我想趁自己还没走,好好出出这口恶气。顺便翻翻他们的科技树,万一有收获,说不定还能立个小功,从轻发落哩。”
齐遇二话没说,跑步去找了。
鱼线侧身看着僵立在一旁的唯行。他已经换回了大厅的电源。鱼线想起自己的强制命令还未解除,唯行无法自由行动。赶紧启动复杂的解锁命令,给他恢复正常。大厅里灯火通明,窗帘拉紧。四周远远地站着几个手持粘胶枪的士兵,时刻警惕。
在解除强制命令的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唯行暴发出猛烈的哭声。当然他没有眼泪,但是他会哭喊干嚎。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唯行的举动吓坏了。有几个兵已经举起枪来,对准了唯行。只要鱼线一声令下,他们肯定会开火。
鱼线问:“唯行,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他欺负了?有哪里受伤了?”
唯行愤怒地回答:“没有!我没受他欺负,我没受伤。”
鱼线说:“噢,你是气他打伤你爹是吧?好,别哭了别哭了。没问题,等下我和齐老大就会切开他,等我们切够了,让你也切他两刀出出气。”
“不要!”
“你倒底想干什么?不要又哭又叫的,好烦哪!”
“不能伤害他。这是不对的!”唯行高举双臂大叫。
鱼线也恼了,撸着胳膊掐起腰,冲着唯行也吼起来:“!哪不对了?他把你爸打伤了,现在都没法站起来。大夫说龙哥恶心呕吐,不知道伤的多严重。这都是他不好!你叔我为了救你,连下半辈子的前途都拼上了。你还敢冲我瞎叫!我切开看看,他又不知道疼,说不定还能帮帮我。倒底我重要?还是这个混蛋重要?你爸是说过同类不应该相互攻击。可也说过大家要和平共处。先伤人的是他,不是我们。我这最多算是报个仇。”鱼线气的青筋也暴了起来,跳着脚跟唯行对吼着。
周围的兵,看到机器人不仅会哭会生气,还会跟人吵架,全都惊呆了。一个士兵叹道:“乖乖,这铁脑壳可不跟个娃儿似地。”
唯行:“他是反恐战士,是打击坏人的。我们伤害他就是损坏国家财产。”
鱼线怒骂:“他一个d国机器人,搞坏了也是d国人赔钱。关你屁事,关我鸟事!我们没招他惹他,干嘛反恐反到我们实验室里来?龙哥是好人,让他一巴掌就打倒了。打好人的也敢叫好人吗?那大牢里的都该放出来了。”
唯行:“这是演习。”
鱼线:“演习就能随便冲进人家里杀人放火吗?好!演习不是吗?我现在就切开他,逼个供。我这也是演习。”
唯行:“你让我说的跟做的不一样,拆他的机体(指骗电锯做检修却拆下他小腿的事)。让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你是坏人。这是不对的。这是bg。”
鱼线气极咆哮:“我那是病急乱投医!难道我能眼看着你被他抢到d国去吗?不那么做怎么救你回来?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妨碍我工作!”说完一脚蹬在唯行身上。
那一脚对唯行没什么作用,但唯行还是听话地走到一边,站在厅里一根立柱旁边。这时齐遇拿了手持的切割机和护目镜过来。唯行看到两人戴好护目镜,齐伯伯启动了设备。正按照叔的指挥,向着电锯身上反复地割下去。
两个人忘了这是深夜,忘了疲倦,一心只想打开电锯的身体。齐遇想让鱼线将功折罪,非常卖力。鱼线则指导着齐遇小心地避开核电池可能存在的位置,尝试用安全地方法打开电锯的外甲。两人忙的不亦乐乎,都没有在意唯行的举动。
唯行蹲下,双手捂头,情绪极度失控。他突然大声哭叫起来:“你说过好孩子不能骗人!你说过正义的都是英雄!你说要和平不要战争!可现在你让我言行不一致,你让我反对正义,你还要破坏和平。你全身都是bg!这是不~对~的~!”
齐遇一愣,手抬了起来,看着鱼线不知该不该继续。
鱼线看都不看唯行,大声喊:“不要管他!短期情绪极值,过几个小时自己就好了。我们继续!”
切割机落下去,飞出大捧的火星儿,好像在放焰火一样。
士兵们呆呆地看着哭闹的唯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