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是大半夜的从袁绍营寨偷了马,跑到曹操营帐的。曹操那里早就从细作口中得知了袁绍军营的事,可是看着许攸一脸苦相又要强撑的模样,曹孟德大人很是厚道没有揭短扒伤。而是颇为感激涕零状地把许攸应到了自己中军帐,叫来自己几个儿子、侄子啥的,指着许攸介绍:孩子们,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起的许子远叔父。你们子远叔父跟我可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以后你们见了他,要好好尊重,就以长辈之礼待之。
几个孩子一看这情况,咔吧咔吧眼睛,也跟着心里了然了。以曹昂为首,曹家,夏侯家子弟们开始给他们许子远叔叔敬酒。敬完以后,一堆小人精开始各展所长,年龄大点儿地一副求知崇拜状地看着许攸问学问。年龄小的开始不要脸地对许攸卖萌。当中做的最大的那个挑事的曹司空则很乐呵很耐心地瞧着这情形,边亲自给许攸斟酒边在一旁插科打诨,趁机搭茬给许攸回忆从前,拉近感情。
反正一顿接风宴吃下来,许攸在袁绍那里丢的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在曹操这里都算是寻摸回来了。
子远先生被伺候地很满意,他在心里琢磨:哎呀,总算还有阿瞒这够意思的哥们儿,他还没忘记我这老朋友。不像袁绍那忘恩负义的东西。嗯,不行,我来这里了,不能光吃光喝,我得来建功干正事,怎么说也得帮着阿瞒对付完袁本初,把邺城拿下来不是?
许攸想着就拉着曹操地说开始诉苦:“哎呀,阿瞒呀,还是你对老哥哥好呀。他袁本初就真不是个东西,你说我这些年在他帐下尽心尽力,哪里玩忽职守了?他居然就这么……”
许攸边说边扯着曹操袖子装模作样抹眼泪,曹操听到那声“阿瞒”不动声色地闪了闪眼睛,待听到后头许攸把自己劫了告急文书,向袁绍建议缓进的事后,更是微微攥了攥拳头。只是司空大人城府比子远先生深呢,人家愣是没让这位谋士看出自己不耐烦来,而是善解人意屏退小辈儿,递了块帕子给许攸,很是情真意切地说道:“子远来投,实乃孤之大幸矣。”
许攸一听,也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神经,低着头唉声叹气:“我不能择良主,屈身袁绍帐下,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投奔故友,望收录之。”
曹操一听:成了,戏肉来了,可以问了。
于是曹操一拍大腿,很是兴奋地说道:“极好极好。子远即来,实乃天助也。子远,汝可有何妙计助我破袁呀?”
许攸捋捋胡子,看着曹操问到:“我亦曾私下建议袁绍,分兵以轻骑攻取许都,令你腹背受敌,可惜袁绍不从啊。”
曹操惊讶地变了变色,颇有余悸地叹道:“若依子远计,恐怕官渡今日已经在袁本初手上了。”
许攸叹了口气,弯腰从坐榻边拿起自己一只鞋,边掸着上头灰尘边跟曹操说道:“何止是我?田丰沮授甚至审配,哪个不曾建议他分兵缓进的?可惜他不听呀。”
曹操瞧着许攸掸灰模样,眼睛微微闪了闪:“孤倒是庆幸他不听。不过子远放心,你的话,孤是必定会仔细听从的。”
许攸动作一顿,放下鞋子回到桌案看着曹操问道:“阿瞒啊,你营中粮草到底还剩多少?”
曹操一挑眉,报了个模棱两可的数:“或可撑够半年。”
许攸瘪瘪嘴,瞟了眼曹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曹操连忙拉住许攸:“哎,子远?你这是干什么?快请坐快请坐!”
许攸挑着眉:“你这还是不信我呀。我跟你这儿干嘛?”
曹操面色一滞,咬咬牙,说道:“非是孤不信你,而是……”曹操说着看了看四下,凑到许攸耳朵边小声说道“军中粮草……最多只够支持一个月的了。”
许攸刚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来,打量着曹操有些为难的脸色,思索片刻还是坐回了榻上:“我觉得你军中粮草虽然没有截获的告急文书所言的那么紧张。但至少不会撑够一个月。袁绍的粮草,就算被劫持几回,但他若一意僵持,却是足足能撑一年的。阿瞒,这其中的悬殊,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曹操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许攸说道:“子远即如此说,想必是心中已有谋划。”
许攸眨眨了眼,捋胡子转口说道:“明公以孤军而扛大义,若不能以急战胜出,岂非寻死之道?”
曹操一愣,凑到许攸身前说道:“子远有话即可讲出。”
许攸笑了笑,拿筷子指着袁绍营寨方向说:“我有一计,可使袁绍七十万大军三日之内,不战自败。不知明公可听否?”
曹操一听眼睛一亮,放下手里酒杯鞋都未穿,直接跑到榻下,对着许攸连作三个长揖,急不可耐地表示:“子远有话请讲,曹操言听计从。”
许攸给吓了一跳,虽说心里挺享受,但到底还是得赶紧把曹操扶起来:“明公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素闻明公善于用兵,明公当知自古奇谋多出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