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我败了......”手里紧紧攥着弟弟香宗我部亲泰的破烂马印,元亲死死的盯着那个潇洒打马上山的少年。而身旁的一众家臣,却对于家中第一猛将福留亲政的死讯感到震惊异常......
“父亲!......”侍大将福留仪重不敢相信的捧着自己父亲福留亲政的首级,愣愣的呆立在那里。想起父亲从小对自己的教导,对自己要求是那么的严格,自己平时却嫌他烦,而如今直到父亲被敌人斩去头颅,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福留仪重的双手在颤抖着。而这时长宗我部军自上而下都笼罩在战败的yin影中,却没人注意到他。“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突然,福留仪重双目暴突,紧攥着手里的长枪,抢过旁边的一匹马,便纵马疾驰出本阵,远远朝着正要到达自军阵中的高桥统虎悲愤的大声喊道:“吾人乃福留隼人亲政之子仪重,高桥统虎,可敢与吾一战!”
突然出现的变故令战场双方皆为侧目。只见高桥统虎缓缓转过马头,面无表情的用长枪指着福留仪重:“高桥统虎,见参。”
长宗我部本阵内,元亲制止了侧近追出去呵斥福留仪重的举动,哪怕福留仪重悲愤之间骑的是他的爱马。他也存了一份侥幸心思,“如今我军败局已定,只要仪重打败了那个高桥统虎,吾人投降的想必也有更多的话语权吧......”
默默地,元亲撤回了包围左近和法华津一干郎党的一领具足,撤退到河边,而左近也顺势集合军势原地休息,他苦笑着看着单独缓缓骑马下山的高桥统虎,心里默默地想到:“不愧是主公的弟子,别的不知道,这胆子却深得主公真传......”
其实高桥统虎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本来就只有不到两百的骑兵,还分了四五十人在树林里虚打旗帜震慑敌军,要是带着本部一百五十人下山,那不全部露馅了?只好嘱咐家臣不要轻举妄动,而自己却单独下山,准备和那个福留仪重一骑打。哪知这却更坚定的元亲投降的决心——即使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也丝毫没有松懈,甚至骑马队还紧紧占着高处的地理优势,准备随时如雷霆洪流一般冲下山——九州军神之子真是名不虚传,chun宫大人的军略,吾真是计差一筹啊......
“左近,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想必这次合战的首功,非你莫属吧。”高桥统虎迎面骑马走来,恭维了左近几句,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却不得不服气。因为哪怕换成自己,也是绝对不能面对三千一领具足的合围,只凭五百人就守住阵地近半天之久的......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高桥殿下了。”左近回礼,随即回归本阵包扎伤口不提。
此时山下河岸边已经空了很大一块空地,高桥统虎在左,福留仪重在右,各自举枪对峙。没有人喊预备,更没有人喊开始,只见两人相互戒备凝视着,忽然之间,福留仪重大喝一声:“小贼,纳命来!”随即把枪夹在肋下,策马朝着统虎冲去。
“踏踏踏踏......”福留仪重右手夹着枪,左手狠狠地抽了一下马臀,战马吃痛,便使劲朝前跑去。但是,大概是长宗我部家比较穷,战马这种东西只有元亲等少数几人才有的缘故,这福留仪重以前只是寥寥几次骑过自己父亲的驽马,但是很明显,元亲的坐骑虽然谈不上啥名马,也不是福留鹰人这种骑术不及格的家伙可以驾驭的,只见他右手肋下夹着自己的素枪,左手却去抽马臀,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在他做出来本来就很笨拙了,然后战马吃痛,踏踏踏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居然直接把福留仪重颠下了马......
“哈哈哈哈......”见到如此滑稽的情景,立花jūn_rén人自然捧腹大笑,而元亲此时恨不得亲手把这丢脸露丑的家伙亲手砍死,但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原来统虎见到福留仪重策马冲来,他自己也策马朝着对方冲去。高桥统虎自幼家学渊源,自然马术jing湛,比起福留仪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见他左手轻攥着马缰,右手紧握着枪杆,正准备瞅准机会给对面那个马术渣渣却非要骑马的家伙来一枪......至于对方的枪,看那个家伙在马上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他已经自动无视了......
“扑通”一声,果然,还差两米便和统虎骑马侧身而过的福留仪重居然因为骑术不jing掉下了马,也让战场上的立花军笑掉大牙,长宗我部军脸上烧火。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统虎不知所措,他只好闭着眼睛以手扶额——我特么该说些什么......
面对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貌似摔崴了脚的福留仪重,统虎忽然想起了不是被他堂堂正正砍下首级的福留亲政。“也罢,就当是对那个年老武士的敬意吧,吾人就不取他儿子的xing命了。”摇摇头,统虎没说一句话,侧身调转马头,就准备回自己的阵中。